星哪里答得出,只好道:“外甥不知。想来……是她父亲给起的吧。”
“错,这是她母亲起的。”唐远秋哈哈一笑,眉宇间浮现出一股苦涩,“这
是她母亲为了提醒我,我当年犯下的错。”
唐醉晚微笑不语,白生生的小手紧握着那柄薄而锐利的小刀,灵巧地一片片
切肉。
听上去,接下来似乎要有什么家丑冒头,南宫星略一犹豫,道:“舅舅不是
说,今日只喝酒,不谈杂事么?”
“谈事情的时候,不喝便是。谈完再喝。”唐远秋将酒碗一扣,淡淡道,
“再者说,这也不是杂事。”
南宫星打量着桌边两人神情,暂且云山雾罩摸不清状况,只得道:“好,那
就谈完再喝。”
“实不相瞒,醉晚,其实是我女儿。”
闻言,南宫星瞠目结舌,论惊讶程度,大概只有听人说唐昕是他亲姐姐才能
比拟。
倒不是说这两人的父女关系有多么惊世骇俗,豪门世家那些龌龊事情,他娘
时常讲,讲唐门的,讲南宫世家的,偶尔还会讲讲从他师父那边听来的京城秘闻。
他惊讶,主要还是不明白唐远秋突然自爆家丑,究竟意欲何为。
他看向唐醉晚,用眼神询问,唐远秋是不是已经喝多了,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唐醉晚盈盈一笑,轻声道:“醉晚确是不伦之女,家母从未隐瞒,只不过此
生此世,我都只会叫他伯父。”
我看你们两个都醉了……南宫星摸摸下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不行还是
把碗摆好接着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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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觉得我喝多了?”唐远秋嗤笑一声,二指在倒扣碗底上轻轻敲击,
敲出颇为悠扬的旋律,口中道,“其实我肯来跟你喝酒,就是因为醉晚求我。她
次求我,我自然要为她办到。她肯为你求我,那么,我为她多说几句,也未
尝不可。我虽然厌恶她的母亲,但醉晚这个女儿,我还是很认同的。”
“恕外甥愚钝,尚且不知此事与我有何关系。”南宫星苦笑道,隐约觉得,
这顿酒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好喝。
“她嫁过门那年,正是我最放浪形骸的时候。”唐远秋仿佛陷入到了什么回
忆之中,双眼半眯,指尖围绕着那光滑碗底缓缓打转,“我只当她是个寻常富户
的小家碧玉,却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不甘心在没用的偏房里庸庸碌碌。”
“她说她根骨好,想要学武。我是长房大哥,就张罗几个女弟子为她验了验
身,结果,平平无奇。”唐远秋的语速越发缓慢,“但没想到,她那时,就惦记
上了我。”
说到这里,唐醉晚忽然端起酒碗饮了几大口,唇上带着闪闪发亮的酒液,微
笑道:“我性子随我娘,南宫公子,我也跟着伯父说句实话,我此刻,也已经惦
记上了你。”
“醉晚。”唐远秋颇为嗔怪道,“你娘当初还是十分矜持的。”
唐醉晚笑吟吟道:“可我不是还有着伯父你的一半骨血么。你遇到喜欢的女
子,不都是先示好追求再说么。”
唐远秋怔了一下,跟着哈哈一笑,道:“不错,横竖是喜欢的,为何不先亲
近一下。”
旋即,他又叹了口气,轻声道:“但当初我并没看上你母亲,因为你父亲…
…我其实一直是觉得亏欠了的。我们这一代的争斗,本不该牵连到他一个未学武
的庶子……”
唐醉晚柔声道:“伯父,爹爹从未有过半点责怪之意,否则,也不会与我娘
伉俪情深至今了。”
南宫星忍不住又摸了摸下巴,心想,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得让
人想要退避三舍。
可显然,唐远秋要说的话和他有关,他想就此告辞都没有机会。
唐远秋望着倒扣酒碗木然片刻,缓缓道:“罢了,那两人的事,我也不想知
道那许多。他们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醉晚,今日你要我说的话,你当真已经
想好?”
唐醉晚微微颔首,星眸更亮,“是,醉晚已经决定。伯父想必也知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