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忘了,我身上带着你的灵力,我只消用法术一搜,便能找到你来。只是万万没想,你竟真在天界。”扑哧君放声朗笑,又拱手对润玉道:“小仙彦佑,拜见夜神大殿。”
润玉收起竹筒,此次虽是他有意泄露锦觅行踪,诱花界众芳主、洞庭君簌离找天帝寻仇;可来者彦佑对锦觅心怀不轨,到底不喜。润玉状若无意,偏又插身正别在锦觅身前,挡去彦佑视线。“彦佑?我从未听锦觅说起过。”
“大殿操劳政务,怎会留心小仙姓名。”彦佑拢手背后,忽又往侧一歪,冲锦觅招手道:“锦觅,你同我尚有百年之约,怎么忘了?”
天界无日月,须臾已百年。这些日子来锦觅过得实在遂心称意,一时倒忘了同彦佑的百年之约。今日听他提起,方想起来。“怪我怪我。”锦觅刚想从润玉背后走出,便觉腕间吃劲,正是被润玉制住。
“什么百年之约?”润玉冷着脸发问,锦觅便解释道:“日前我欠他灵力,遂定了每百年便还他一遭。在润玉仙这里过得开心,我险些忘了此事。”
润玉仍不松手,攥着锦觅腕骨便不可撒开。知是如此,他宽声道:“锦觅仙子救我一命,她若有什么欠你的,我代她还了便是。”
“我当初同扑哧君说好的,自是我自己还。”锦觅虽不舍百年灵力,说此话时更觉得心如刀剜,可自觉断不能堕了果子们的威名,不然日后不知又得被彦佑如何嘲笑。故只忍痛道:“不过百年灵力,我再修炼便是。”
“夜神大殿,可怜我实在无福您的美意啊。”彦佑冲锦觅展颜而笑,偏还要刺刺润玉,“来来来,美人儿,咱们到一旁去叙旧。”
润玉抿唇,胸堵郁气,便是有意借洞庭君簌离之手挑拨帝后关系,可也不容彦佑如此放肆。只面上不显,照旧作副谦和模样,温声道:“无妨,我为你们护法便是。”
锦觅深叹,才修出百年灵力,又存不下来,真如个破衣兜装钱,存多少,漏多少,总之她自己是什么都留不下来的。念及此处,更觉闷闷不乐,怏道:“不必麻烦润玉仙了,我都渡过多少次了。”
锦觅瘪嘴,深恨自己无能,探手虚点,一道灵力漫出,便灌入彦佑经络。润玉见她明明心有不舍,偏又狠下心割舍灵力的模样,实是又爱又怜。他心道:“若早知道你这班喜欢灵力,我便都渡予你了。”心神摇曳,险露出龙尾,润玉不觉自嘲不已,伸手又捉回锦觅玉手,便是没有红绳绑着,他亦牵得紧密。他母亲矢志报仇,他亦同此情。彦佑此番过来,应该是来打探情况,以润玉对洞庭君行事的了解,只怕不日便有波澜要生。既然目的达成,再看彦佑,自是千般不喜。润玉道:“彦佑仙人既是锦觅故人,我本该好生招待,一尽地主之谊,只是父帝法旨已下,我璇玑宫如今闭门谢客,实不好多留彦佑君了。”
“我才来,大殿便要下逐客令了?”彦佑谑声嬉笑,恋恋不舍对锦觅道:“也罢。美人儿,我看这里清冷凄凉,你瘦得腰围又减,可见这里实在无聊,不如我带你去人间玩玩。”
“在我面前便拐带我的贵客,彦佑君莫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润玉眉宇覆霜,彦佑几番挑衅涉及锦觅,终是让他动了肝火。彦佑浑然不怕,嘿声道:“大殿贯是温和雅正,怎会同我这小小散仙计较。”
锦觅虽被彦佑话中人间二字撩动心神,但念及大罗金仙尚未找到,自然不肯。这扑哧君当真可恶,吊人胃口,偏又不能前去。锦觅便道:“扑哧君你又似是而非、德高望重了。我现在忙得很,下次再同你去。”
“似是而非?德高望重?”彦佑又是扑哧笑出声来,乐不可支;润玉收臂护着锦觅,耳语道:“锦觅仙子不是答应了我,不把成语用在旁人身上?”
“润玉仙,你误会了。这两个词都不是什么好词。”锦觅凑润玉耳边低声道:“左右日后也用不到你身上,我就用来埋汰扑哧君了。”
被她这般解释开来,润玉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不忍对锦觅发怒,便将闷气撒在彦佑身上,只见润玉目光冽然,缓声道:“彦佑,你亦听到锦觅仙子所说了。”
彦佑本还欲调笑两句,只被润玉目光所慑,一时不敢再言语挑衅。左右锦觅如今已然找到,又恰巧在天界,便是洞庭君知晓,自该满意了。今日既是目的达成,便是不虚此行。彦佑又是虚攥一掌,将锦觅所赠灵力握于掌心,凑近佯嗅,倏然展眉柔声道:“美人儿,你的定情信物,我收下了。”
“放肆!”润玉恼他轻薄举止,厉声呵止;彦佑却是哈哈大笑,顿时便化作道青烟没了行迹。锦觅奇道:“润玉仙,扑哧君是条好蛇,你怎么这么凶巴巴的?”润玉被锦觅问得一噎,竟找不出话回答,只得遮掩道:“锦觅仙子方失了灵力,可需要我为锦觅仙子渡些?”
章九 开局
“狐狸仙人。”多年相处下来,锦觅早对这姻缘殿熟稔得如璇玑宫一般。绕过屏风,锦觅探脑瞧着,见月下仙人正苦恼红线乱缠在了一起,便自觉坐到他身边,帮他绕起红线。“你可还有多余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