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觉嫉妒;便是现在,明知二人交往不深,也只觉得似有根毒刺扎在胸膛,但凡旭凤和锦觅有了半点交集,便刮得心头肉生疼。“我知道的。”
“也罢。”旭凤见他明白个中利害,遂释然道:“那我在此等你。”
润玉也不愿多说,掐法念诀,施个缩地为寸的仙术,不过眨眼之间,已然入了水镜。虽是日日在璇玑宫看着,可真到花界中,竟是生出份惆怅忧虑,想来便是人间所说的“近乡人更怯”了。
“再高点,还能再高点!”可那盘旋于心间的那点子悲意,还未来得及细品,便被锦觅银铃般的笑声冲散了。润玉静默矗立着:他的觅儿正在旁人推搡下打着秋千,桃红绣鞋藏在留仙裙下时隐时现,每当秋千高高扬起时,她便欢喜得把一双绣鞋露出,小腿凌空打着摆儿,活像是在溪边濯足戏水;有时忍不住了,就肆意地哧哧笑出来,留下一串清脆快活的声响。
润玉却是怔了,在如此朗朗明艳之下,竟难免生出种自惭形秽之感,只欲转道回宫,先将玉冠理正再来晤见。却不想锦觅先一步看见他,欢喜道:“润玉仙,你被放出来了?”
也不待他回神,锦觅便如投林乳燕般往他身上扑去,半个身子都挂在润玉肩上。“润玉仙,好久不见,你可还吃得称心如意?”她素来好吃贪玩,只觉得这便是人生两件顶破天的大事,既是被禁足,自不好问候润玉玩得可否开心,只体贴问他吃食。这一问虽旁人听了,恐觉得奇怪;可锦觅自己觉来,却很是体贴小心了。
润玉托住锦觅纤腰,本欲将她妥帖放到地上,可入手软腻,又是他心之所系,竟一时舍不得松开掌指——好似火中取粟,便是烫手,却舍不得松开。只那厢老胡迈着八字步过来,润玉耳根泛红,这才匆匆松手将锦觅放开,作揖道:“小仙听闻水神在此,有事相商。”
“我带你去便是。”锦觅自告奋勇,她素来喜怒形于色,自有了水神爹爹,便恨不能昭告天下。润玉目光泛柔,拉住她双手煦然哄道:“不必,他已然来了。”
来者步履从容,气度高华,非水神洛霖能谁。润玉搭掌拢住锦觅双手,觉她手心寒凉,又忍不住呵气暖她手指。本就无人教锦觅男女之别,她又习惯二人如此亲昵,也不抽手。只待得水神渐近,润玉便松开双手,恭敬掀袍跪拜,收掌在袖,十指攒紧,朗然道:“小仙润玉,特来向水神仙上请罪。”
“哦?夜神殿下言重,洛霖却不知,你何罪之有?”洛霖早将二人儿女情态收入眼底,只作不知,抖擞长袍杵在润玉身前,明知故问。锦觅不忍润玉才被放出,又要挨罚,只在他身后偷偷拽他衣领,悄声道:“你做了什么坏事?”
“小仙本有婚约在身,可已有心系之人,此为不信。然心之所系,魂牵梦萦,小仙已为不信之人,断不能再容自己另娶旁人,再添个不义的罪名。”润玉直腰立身,撇首凝视锦觅,千万年来牵肠挂肚,又岂能作伪。锦觅只觉得今日的润玉仙好生古怪,平日里他凤目虽是锋利,但转向她时,总还是如长剑归鞘,收去其中凶狠之意;可今日他目光灼灼,似有狂澜惊涛翻滚,又似是要在下一刻将她叼回府洞,吃个干净。润玉柔声道:“此次润玉要去擒拿穷奇,生死未卜。若能平安得还,润玉别无所求,只恳请水神成全。”
原来润玉仙竟是有婚约的,也不知是哪家的仙娥?锦觅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似个没头没尾的折子戏般,便眼巴巴瞧着,只盼润玉能多说几句,日后她也好同狐狸仙人说道;可这副情景落在洛霖眼里,却是郎情妾意,含情脉脉了。
“润玉,你可知,这是我同天帝亲自定下的婚约。”洛霖故意为难,佯怒问责,上神神威压迫,便是锦觅也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要跌倒在地。润玉岿然不动,生生扛住这劈脸而来的神威,又分神注意到锦觅动作,暗送掌风托住她身躯,又弹指轻点,露出二人身上红线。他只慷慨道:“润玉知罪,然,死不悔改。”
润玉又一叩首,再不言语。边上老胡正欲调解,却被洛霖怒色吓了回去。洛霖面上虽怒,心中却喜:锦觅是他的掌中珍宝,他痛失所爱,自然寄翼他的女儿莫要重蹈覆辙,能够遂心如意。“——你当真不怕死?”
“若此番,润玉能够自穷奇掌下生还。”润玉不肯起身,固执道:“便当做是天意使然,恳请水神成全。”
“爹爹,润玉仙是个好神仙。”锦觅溜到洛霖身后,趴他耳边软声求道:“你连大罗金仙都答应帮我找,什么婚约应当比大罗金仙容易解决多了,你就答应了他吧。”
“——爹爹?”润玉佯作惊诧,跪在地上毫无动作;洛霖本还郁于女生外向,见润玉这般样子,却是朗笑出声,故意揶揄道:“是啊,夜神殿下。你可还要向本神请罪?”
老胡看破二人机锋,适时插嘴进来道:“原来是天作之合。我直道小淘淘成日里念着的小仙官是谁,实在是姻缘天定。”
锦觅还不知他们口中的女主原是自己,突兀听得自己名字,便转身同洛霖道:“是了,老胡也是知道润玉仙的,我同他说过。”
“小仙,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