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身。一追一逐,不觉近南天门处,锦觅转念想道:“它欺我没润玉仙撑腰,故意遛我,南天门那里正好没了草木,我看它如何再跑。”想清此节,锦觅追得更紧,手里只持着个空无一莲子的莲蓬,叫道:“若叫我这次捉住你——我定要你好看!”
这声清喝惊了守门将士,当值的两位天兵横枪挡住她去路,斥道:“已是宵禁,何人于此喧哗。”
“我有个仙兽小鹿走失,便一路追到此处。”锦觅见有人阻拦,本想溜出身去,冷不丁又想起洛霖教诲,只得扮出个温柔端庄的模样,软声道:“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已然宵禁,还不回去。”其中一天兵粗声喝道,“你们这群仙娥,成日不好好在各宫各殿呆着,晚上又想去私会哪个凡人。速速回去,我等只作没见过你。”
“亏得爹爹还教我‘随心所欲’,可这里我可随心不了了。”锦觅歪首思索,只瞅着两位天兵高大威猛,自觉打不过二人,更是苦恼。忽转了心思,偏首道:“润玉仙,你怎么也来了!”
“夜神大殿。”天兵听得是夜神驾临,忙躬腰拱手,恭敬相迎。锦觅掩唇偷笑,信手便将莲蓬砸到二人头上,心道:“爹爹教我千般随心所欲的妙法,到头来还不如润玉仙好用。”也不待二人缓过神来,已然化作个葡萄往旁边呲溜一滚,闪在了碎石后面。两天兵漏看这一节,一人道:“那仙娥怎么不见了。”先前那粗声粗气的天兵便道:“忒!这仙娥,恁得不识好人心。若是她夜游被天帝发现,如何也逃不过个剃骨斩仙根的罪责。”那人应道:“本是如此。她既不听我等劝告,自有苦头吃。何必管她。”
锦觅只情往外偷摸出溜,她如今化作个果子,珠圆玉润,想往外出滚自是容易许多。只是被天兵看着,锦觅恐翻得太快,被二人发现,是以只敢一寸寸往外溜去,这可难坏了她,不由更气魇兽对自己的捉弄。好不容易跑出两天兵视线,方换回人形,龇牙磨齿道:“看我今天不加个鹿肉火烧的宵夜——你给我出来!”
蹄声四起,如万马狂奔。忽而乌云东行,远方风雷飚烨,锦觅只觉得周身气流已乱,裹着云霞便往那处乌云下而去。她虽涉世不深,却也知必有急事发生,忙朗声道:“小鹿!你快随我回去,我不吃你就是!”
然电闪雷鸣,声如霹雳。也不知是何处神州起了如此灾祸,但见那处火光耀天,惊熛飞延,一时若业火连天而起,只往天界烧来,惊得锦觅更是骇然。迭声道:“小鹿,快出来!”
如此连唤数声,便见得魇兽凭空现身,鹿角沁血,周身团着黑雾。锦觅将手往它鹿角上一抚,拽着鹿角便要往回去;却不想那魇兽桀桀怪笑,张嘴喷吐,便将浓雾吹向锦觅身上。
那火越烧越近,众天兵早窥得此异象,已然整顿列阵。锦觅被这怪雾奇袭,当即迷了双眼,正揉眼间,便听有人叫道:“是火神殿下——还有穷奇!快速去奏禀天帝——是穷奇来了!”
锦觅耳得此语,依稀记得当初润玉仙也是说要去捉穷奇的,担心他安慰,忙睁开双眼去瞧。但见那熊熊烈火中两人一兽,缠斗不休,旭凤身披轻铠,甲光耀日,左手持弓,右手搭箭,飞矢夹火,飞驰间若流星破空,众人皆不能直视。锦觅见此,又急去找润玉踪迹,奈何润玉素来不着华服,于这火光中更是不显,只依稀余个黑影,似是与穷奇缠斗。锦觅待得战事更近,才惊觉那穷奇竟是昔日追害自己同友人的凶物,又见二人同穷奇斗法似是不占上风,情急生乱,忙道:“——润玉仙,我来助你。”
踮足轻点,水袖翻飞,锦觅纵臂抻出披帛,杂着精粹灵气便往穷奇砸去。那穷奇本就被旭凤、润玉追得心头火起,又受此灵气横插一脚,顿时暴喝长啸,毛发耸峙,如猛虎下山,未露分毫颓势。
“觅儿,快回去!”润玉原拿捏着分寸,只肯于其中出三分力气;未料到锦觅涉险,登时长剑掀浪,聚道水龙便将穷奇逼退,本想往她那处飞去,然那穷奇昂首啸气,润玉竟一时奈何不得。忧心如焚,他哪里料到锦觅竟然会被牵涉其中,只觉得心乱如麻,再端不住那副温润模样,只厉色道:“此处危险!”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锦觅抿唇不应,抽臂回攥,瞬时披帛缠住穷奇兽足,羁勒得他寸步难行。旭凤眉间含怒,又祭出道灵火向穷奇甩去,气道:“胡闹!你若在此,谁能护你周全?”
润玉心思本不在穷奇身上,分神管看着锦觅,却见她周身淌着道极为熟悉的魔气,又惊又怒,旋身横甩飞剑,眉含煞气,目淬毒火,冲锦觅喝道:“快走!”
然已是迟了。
刑天本是上古魔神,其魔气之精粹,又岂是他人可及。更何况刑天偏是将这团魔气直接喷在锦觅身上,未曾掩盖,如今于穷奇而言,锦觅便如同灵丹妙药,食之可立时生龙活虎,再复凶兽悍态。穷奇不肯再同二人缠斗,只虚晃闪避,掉转兽头便往锦觅处扑来,真个饿兽捕食,张着个血盆大口便往锦觅螓首咬去。
洛霖循着锦觅扔下的莲子一路寻来,便是如此景象,只觉目眦俱裂,五脏如焚,然相隔甚远,已是回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