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耿永而言,20岁是他生命之中的第一个分割点。在20岁之前,他顺风顺水、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人生之中全是丰富浓烈的颜色。20岁之后,他颓唐困苦,人生一片灰暗。
20岁的那一天,他意外从舞台高处落下,名字在热搜上整整挂了10天,而后从此退圈,被迫投入黑暗的怀抱,再也看不见任何的光明。
失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曾经的他亲眼看见过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与丰富,蓝天白云红花绿草从此成为了永远不能到达的彼岸。原本熟的不能再熟的家变成了障碍重重的困难迷宫,好像稍稍一动便能碰到僵硬冰凉的墙壁,沙发茶几所有的家具都变成了怪物在咆哮。其他人饱含同情的话语和目光,则像是魔鬼的尖叫与低喃般让耿永痛苦又惊慌,还有亲人的痛苦与无助,粉丝的离去与坚守,每一项都让他的世界越发的支离破碎。他变成老旧腐朽的木偶,垂落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失去光明的他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而且还是一个越发暴躁、孤僻、有精神病的一个废人。耿永控制不住的将自己囚禁于真实与虚妄的交接之处,蜷缩在重重的黑暗下,他孤独又仿徨,渴求救助又渴求遗忘,整个人与世界背离,恨不得下一秒便在世界上消失。
而后他在最孤苦无依时,骤然看见了点亮的星光。那是他人生第二个分割点,分割出了黑暗与光亮,就像是破晓之时的日出,挣破了所有黑暗的捆绑。从那刻起,他的人生再次有了色彩与光明,再次能真切呼吸、发声,再次知道活着是怎么样的感觉与滋味。
耿永记得那一天,他再次发狂疯癫,打落亲人伸来的手,控制不住的开始嘶吼咆哮,而后骤然听见一道男声,语调舒缓、音质偏冷,徐徐缓缓如同天边纷纷落下的清凉雪花,只一片便让耿永冷静了下来。
而后,耿永听见了语音之中的柔软与温和,衬着那份清冷音质,如同微微融化的薄冰或是一块逐渐温暖的暖玉,破开耿永身旁层层叠叠的屏障,让他终于站在了现实之中。
那一刻,除了那道清冷嗓音外,耿永还听见了亲人的抽泣与希冀,他身边还有别人,他不能那样沉沦,他可能还拥有希望。
按部就班的治病吃药,愿意将手伸给帮助他的心理医生与亲人,学着在黑暗中行走,学着用指腹去阅读那分明的符号……更学着放过自己,接纳自己。
那一日,阴差阳错从破碎手机中出现的清冷声音,就那样误打误撞的走进了耿永的生命。成为了耿永安睡之时的慰藉,也是他每日清醒的动力。耿永与那道声音素不相识,但它却成了耿永活下去的动力。
耿永越来越好,在他的心理评估快要接近正常时,他的亲人帮他请来了那道清冷的声音。
“你好!我是钟离,听说你喜欢我的音频。”这是耿永同钟离的第一次相见,也是耿永将会永远珍藏的字句。
而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童话一般,来的美好到了极致。
声音清冷,为人却和善的钟离愿意担负起耿永这个重担,愿意陪着耿永去治病。愿意和耿永交朋友,帮助他适应黑暗,适应失明之后的生活。
钟离并不是什么烂好心的大善人,第一次去见耿永也仅仅是因为同情以及对方亲属给了他一笔相当可观的酬金。可是看见耿永闭着眼睛努力保持镇定的模样,看见对方手上斑驳的自残伤痕,以及压抑无比的颓唐与渴望后,钟离忍不住心软如水,而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与帮助。一切都来得那么理所应当。
耿永与钟离越靠越近,先是成了朋友,后面则成了情侣。耿永也在钟离的陪伴下越来越好,甚至可以陪着钟离一起去外面散步。
耿永与钟离的心越发靠近,身体也越发的靠近。
床头花卉形状的加湿器吐露出徐徐冉冉的湿气,混合着轻微的薰衣草香气,营造出一种极为适合安眠的氛围。昏黄的床头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将那一方的卧室映得柔软而温暖。
已经洗过澡的耿永坐在床边,很是无措的用手扣着床单,再用指腹去磨蹭床单上的纹理。失明后骤然灵敏的听力,让他能听得见浴室的水声,听见哗啦啦的水拍击钟离身体的声音。
温热的水氤氲蒸腾出整个浴室的水雾,贪婪地包裹住钟离裸露光洁的躯体,又如同歌颂般轻触着钟离的发丝与唇角。一滴滴的水珠从莲蓬头落下,亲吻钟离柔软的肌肤,而后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拂过那悄然挺立的粉色乳尖,细嫩柔软的淡色乳晕,再到微微隆起的胸膛与平坦柔韧的小腹。然后是钟离曾说过的粉紫色欲望,细嫩修长的双腿,精致细瘦的脚踝以及圆润可爱的脚趾。每一处都被水滴拂过,每一处隐秘都在水润下展现。
胶状的沐浴露变成雪白色的泡沫,带着浓烈的马鞭草香味在钟离的指尖穿梭,而后接替水滴的工作去亲吻那身被热气蒸的粉润的肌肤。
再然后是冲水,水柱从上落下,淋湿钟离细软的黑发,飞溅的水珠则润湿钟离的唇瓣,将本就水润的唇瓣润的更加柔软多汁,像是枝头绽放的粉嫩桃花,轻轻一揉便是满手的淋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