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顿时咬住了唇,露出了委屈。有人帮着她说了殷锐几句,她赶紧给拦了下来,故作笑容牵强地道,“算了算了,人家大概是真的不需要,我们走吧,去看看那处理布。”
“哎,你可真是心好。”
“就是,也太会替别人着想了吧……”
众人又夸起了她,然后急切地去看处理布去了。
这一批人一走,供销社倒是不再闹哄哄的了。张月鹿看看男人冷厉的面庞,心头有得意,也有欢喜,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得双眼如夏日的溪水一般,水涟涟的,温柔极了。
男人心头有点甜,却故意绷着脸装不知道,问她,“什么意思?”
她也不藏着掖着,甜甜地解释,“夸你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哦?夸我什么!”
啧,这得了便宜还卖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男人!
好吧,算她心善,再捧捧他。
“当然是夸你不为利诱、当成大事喽。”
男人那黑沉的眼,这才泛出笑意和暖色。而且,他老不知羞了,竟然特自然地接了她这话。
“那是自然,算你有点眼力。”
她忍不住嘟了嘟嫩红的唇瓣,不带恶意地笑他,“好自大。”
可他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让人特别看不透的笑容。
“以后你会知道的。”
这话,她也听不太懂。不过,那笑容太温柔了,搞得这本来就很帅的男人,恍惚间犹如披了一层特别温暖的阳光,搞得她看着莫名有些脸热,下意识垂下了眼,又转过了身,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异样。
然而,她那两只白嫩嫩的小耳朵,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小心思。耳朵上的两角,团团羞红,犹如“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嫩模样,哪能让人不知道她这会儿的小女儿心思。
男人看了,嘴角的笑,就更意味深长了。
他也强压下了伸出手,逮住那两只小耳朵恣意把玩的冲动。
因为,这是在外头,又是在七十年代!
啧,连稍微亲密一下都不行,可真是麻烦。
男人目光一冷,带出一丝厌烦。
*
王艳一行人算是收获不菲,这回来的路上,就笑闹个不停。
她们高兴着她们的高兴,张月鹿自忖自己想买的也都买到了,也不羡慕她们的,更不会眼馋她们的。可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非得要将她们的观念强行给加到她的身上。
“喂,你没去,可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多便宜的不要票的好东西呢。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得当那个冤大头,既费了票,又多花了钱。”
有几人也跟着如此附和,似乎他们还买到了待处理的雨鞋和搪瓷杯什么的。
她不想搭理,径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可平珍珍却阴阳怪气地说了,“啧,人家买东西,根本就不花自己的票和钱,哪里懂得心疼啊?你们难道没看到,从头到尾,都是那殷锐在替她出票出钱?啧,这种资本家的小姐,就是手段了得,这才来了不到两天,就能把一个男人给勾得恨不能把家底都给掏出来,给她买这个买那个了?
我就是好奇,她没良心的吗?殷锐家的条件也不好,上有疯疯癫癫的老母,下有脑子有问题的小妹妹,中间又挂着两个只能帮他一点小忙的双胞胎弟妹。人家生活得这么困难了,她却当别人的钱像是大风刮过来似的,在供销社买这个买那个。非但给自己买,还给自己的小弟买。
啧,这个脸大的劲,我实在是平生仅见。
我就是不明白了,那殷锐平时看上去也是一个挺精明的人,也挺精打细算的,怎么一碰上某位,就跟中了邪似的,拿钱就不当钱地往外祸祸呢?”
“对啊。”费娜接了过来,“真是奇怪。认识没两天,就能对一个人好得恨不能掏心挖肺的,可真是够奇怪的。唔——”
她歪着头,故作思考,然后恶意地嘻嘻一笑,“或许,资本家小姐就是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诡异手段吧,俘获人心,一抓一个准的。”
一些人就跟着笑,也带出恶意和轻视。
“但这样是不对的吧。”平珍珍皱着眉头,尖锐地批评,“主席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可是新时代了,我们妇女也应该自己挣钱自己花,怎么还能像是没用的菟丝花似的,尽缠着别的大树,才能让自己长大呢。这种不劳而获的作为,应该遭到鄙视的吧。”
“是,是该鄙视。我早就想说,张月鹿让殷锐给她买这个买那个,简直太奇怪了,太丢我们女知青的脸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
画风突变,事况也是急转直下,如此集体的批判,让张月鹿猝不及防。
她想喷她们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殷锐是她的护卫,对她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和殷锐之间,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是她们说的那样?她们又哪里知道,她给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