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嘻嘻笑着,高兴地说,“姐,你吃,你吃,可好吃了。”
但是她用勺子挖了一勺之后,却碰都没碰,直接送到了男人的嘴边。
“啊——”她示意他张嘴,跟哄孩子似的。
他玩味地看着她,在她执拗的眼神中,张开了嘴,然后,含入了一嘴的甜。
“甜吗?”她笑着问。
他笑着点头,漆黑双眸中央的亮点,特别亮,“甜。”
甜的是这罐头,但更是这个人。
她这才也尝了一口,然后笑眯了眼,“嗯,的确好甜啊。”
然后,又喂了他一口。
他吃下去了,但再次摇头了,“别给我了,你和阳阳吃。你们得多补一补。”
她将大勺子递给了阳阳,示意他继续,这头将嘴里的罐头咽下去之后,摇了摇头,娇声反驳,“被你这么一说,感觉我们老弱了似的,老是要补一补。”
“你难道不弱?”他挑眉,“风一吹,都能把你给吹跑了。你啊,别不服气,赶紧多吃点好吃的。”
她掩嘴,低笑,漂亮的双眼一闪一闪的,在月夜下流动着别样的异彩。
“那你可说错了,距离被风吹跑,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没好气,“你还真想被吹跑啊!不许抬杠,赶紧吃你的。”
真霸道呢。
可是一点都不想抵触啊。
最后,在她的温柔攻势之下,他到底是被她给盯着,又吃了几口。然后,在三人的分食之下,整个罐头被吃得一干二净。
小家伙舔了舔嘴角,猫儿般的双眼中浮现淡淡满足。他甚至还用小手,似模似样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跟个小老头似地在那慨叹,“哎呦,吃得好饱……吃得好饱……”
这小子,这样子,肯定是跟邻居老爷爷学的。
顶着如此稚嫩的脸,却说这样的话,怎能不逗笑?
“赶紧向哥哥道谢啊,你是不是一直忘了说谢谢?”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大概真是吃人嘴短,这次特配合也特迅速地道谢了。
在殷锐伸过来大掌,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瓜的时候,他也特别大胆地一把抓住了殷锐的大掌,拽下来之后,两只软嫩的小手犹如奶猫爪子似的,对他大掌按着、揉着、挠着,就不松手了。
殷锐低头瞄了一眼,随他去了。
三人在外头又呆了一会儿,就散了。
因为,张月鹿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必须要赶在众人睡觉之前先睡下,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睡下没多久,同一宿舍的其他人也就跟着睡了。
在合适的时间,张月鹿犹如体内上了发条似的,精确地醒了。感觉到大家都睡得很沉,她就悄悄拉开床边的木头小柜,在最深处掏出了她白天准备好的纸盒。
将额头凑到纸盒旁边。她的额前再次发出肉眼看不到的剧亮光芒后,她拆开纸盒,又闭上了眼。
漆黑之中,满满一纸盒的蚂蚁,憋了半天,个个都欢快地奔向了更为广阔的空间。沿着睡在炕上的高低起伏的像个小山丘的身影,它们逐个攀登了起来。按照张月鹿的精神指示,像接受命令的士兵一样,在到达指定地点之后,个个忙碌了起来。
黑暗中,细微的骚动,犹如涟漪一般,缓缓荡开。她闭着眼,在心里轻轻地哼起了歌。
大约一个小时后,宿舍里开始有动静,来自于人。过了一下会儿,发出哼哼声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受不了,惊叫着,一下坐了起来。
“啊——”
一人叫,其他人就很容易被惊醒。又或者,他们本来就已经是半梦半醒了,这个惊叫,不过是把她们全部给唤醒的警钟。
“有东西、有东西!”
女子惊慌失措。
“虫子,虫子在咬我。该死,有虫子。好多!”
“天呐,我这边也有,好多!”
是啊,如果不多,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惊慌了。毕竟,都是已经下乡这么久的知青了,和虫子为伍,应该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偶尔几只虫子在身边爬,和一大堆虫子在身边爬,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大家叫着、喊着,很快,油灯被点亮了。张月鹿这一宿舍的人,在看到在炕上齐齐乱爬的大小蚂蚁,以及满屋子乱飞的蚊蝇之后,个个开始再次惊叫,又惊慌地连连扑打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虫子。
张月鹿也跟着假模假样地连连拍打。
这会儿,她们的惊叫,引起了其他宿舍的人的注意,他们跑了过来,隔着门,连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哐哐敲门的样子,大有马上破门而入的样子。
毕竟,在这宿舍中,可是住着让不少男知青惦记的王艳,王大美人啊。
“别进来!你们先别进来!”一女子喊了。
毕竟,她们刚起床,太过衣衫不整,哪里能被男同志给瞧见。
慌乱中,她们一边开始披衣,一边连连扑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