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搞完卫生,才下午四点,两个人轮流洗了个澡,洗完吃饭。新家没有食材,今天晚饭预备点个外卖凑合下。
张从珂洗澡洗得很很细致,慢吞吞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那个箱子的事儿。
其实她也挺期待的。
早知道摸件衣服来现在偷偷穿上,外面套一件浴袍,时机成熟的时候,一把扯开——
感觉到身体随想象力做出了反应,她伸手向下摸了摸,碰见一片湿滑,只好拿水冲掉,越冲越懊恼。
真的该拿个东西来先塞住,许颂千刚刚手里拿着的那个就很不错……
她尽力止住联想,再想下去,东西一直流,冲不干净了。谁让一会儿还得出去吃饭。
“你的电话刚刚响了,我没有接。来电显示是你的父亲。”
张从珂包着头发出来,刚走近餐桌,就听见许颂千对她说。
“哦对,我爸明天要来呢!我订好餐厅了,到时候请他们吃饭,再来这里坐坐。”
搬了新家,请家里人过来坐坐理所当然。她语气轻快,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到未接来电那儿回拨回去。
“喂,爸爸,我刚刚手机不在身边。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好,没有很累。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到?我餐厅已经订好了,如果到得早的话我就带弟弟去哪里再玩玩。”
许颂千在旁边安静地拆着外卖盒子,把饭菜一个个摆好,给对面的女孩递了双筷子。
眼瞧着张从珂筷子是接过了,但没有立刻开动,拿在手里和电话那头又讲了几个来回,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儿。直到听筒又传来一句话,她脸上挂着的笑容骤然暗淡下来。
“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去、去那边?”她顿了顿,“……是不是舅舅。”
张父在电话那头解释了一大堆,最后才道出那个最主要的理由:
“哎,小珂知道的,爸爸也是没办法。你舅舅又找来了,你表哥的老婆怀孕了,他们家……哎。我和、和你阿姨就想着,跟之前一样,去她老家避一避。”
冗长的铺垫,吞吞吐吐的话语,张父不知该如何跟女儿说这些话,但是这么些年的每一次,他都还是说了。
“哦、哦好……我知道了。下次再来吧,有的是机会,没关系。你们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啦,注意别太累,好好休息。”
笑意淡去,却没有消失,褪成挂在张从珂嘴角的云雾似的一抹,随着她说话的开合,现出飘飘散散的脆弱。
“我没把你的新家的地址告诉你舅舅,他们要是打你电话,你就不要接。接了也不要多说,知道吗。”
要挂电话前,张父最后嘱托了一声。
“我知道的,放心吧。”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分外沉默。
许颂千对她家中的事情,只有一点点了解。可能先前那个档案里都写着,不过,他一开始拿到根本只看了个名字,后来也没打算再拿出来看过。所以他根据仅听到的几句对话,和先前的一些了解,能够推断出那个舅舅,应该是张从珂已故母亲的弟弟。
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几乎不会提到家庭,也不会提到父母。真要算,还是许颂千提的时候多点,至少他还带她去过几次老宅,和许景元的联系也不少。反观张从珂,除了这次买房子记得打电话回家讲一声,再没有更多的提及了。
有时候,不提及也是一种提及。
饭吃完,许颂千给张从珂吹头发。
长发裹了十几分钟的毛巾,水分早已吸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吹得半干。他熟练地拿起精油挤了几泵,一遍遍地从上往下顺手里的长发。
记忆片段回闪,他想到初见的那晚,站在浴室门口,报菜名似的报出酒店房间里没有她用惯的一串洗漱用品,所以不能洗头,进而要他帮忙拿着头发的张从珂。
眼里满是机灵劲儿的姑娘,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语不发地看着西沉的太阳发呆。
“我们看个电影吧。”
张从珂提议。
崭新的幕布放下来,连上放映仪,她找出想放的电影。
如他所料,放的是《残翅》。
许颂千扭过去看她的神色,张从珂却没让他看到。刚吹干的、略带湿意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肩上,紧接着脑袋靠上来,贴近他的胸膛。
他目光所能及的,只有黑黑的发顶。
电影节也有放映《残翅》,票还很难抢。主办方专门请了导演和女主角在放映完之后上去讲话,和观众见个面。本来曾子坤也被邀请来了,但是后来他团队过来说他临时有事,不去了。到底什么原因,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张从珂没有看电影,只在电影结束之后,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场内,靠在墙角静静地听观众提问,台上的人回答。
她发现,她真的挺喜欢这位导演和女主演的。
女演员非常有灵气,年龄也就20岁上下,当天穿的是简单的t恤休闲裤,扎了一个马尾,和电影中的形象契合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