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言似乎在躲自己
温礼迷迷糊糊醒来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一团热气包裹着。
羽睫轻颤,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床边有一道人影。
她努力眨眼,这才看清原来是霍璟言。
指尖动了动,指腹擦过男人温热的掌心。
“醒了?”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有些小心翼翼。
温礼眼珠转了转,苍白的唇微微抿动。
她还是不大能说话,就连呼吸急了都能扯到伤口牵起撕裂的疼痛。
指头轻轻戳戳霍璟言的掌心,算是回应了他。
“大小姐很疼吧。”
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的敏锐度就被放大了数倍。
霍璟言听到她低低的喘气,有些难受,又好像很虚弱。
心疼的想握住她的手,又唯恐自己的力气太重。
一时紧张得指骨都僵硬了。
他茫然又无措的反应,都落入温礼的眼中。
手上使了点力,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互相扣住。
暖暖的热流通过掌心的肌肤传递过来,带着不少安慰的意思。
“大小姐。”
他轻声呢喃着,一双深色的瞳底无神涣散。
浅蓝色的病服套在他的身上,人也清瘦了。
温礼抿着唇,见他身下是担架床,鼻尖发酸,眼底很快蓄积出晶莹。
呼吸喘吁,吸鼻子的声音发囔。
霍璟言身子一僵,空着那只手试探性的朝着温礼摸去。
擦过她的眼角,指尖捻了捻是湿润的触感。
“怎么哭了,是太疼了吗?”
他故作镇定的替温礼擦去眼泪。
“乖啊,大小姐,不哭不哭。”
霍璟言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她,因为看不见,手也不好再乱动,就那样僵硬着手臂抚着她的脸颊。
“我在这陪着你呢。”
温礼眷念似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手掌宽厚温暖,是独属于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囔着鼻音,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霍璟言讲,又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他。
只是在开口之后,却都化成了一句:“谢谢你。”
霍璟言一愣,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客气,是我自愿的。”
他笑得风轻云淡,温礼喉中却滚烫,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暗流涌动,眼泪掉得更勤了。
她在医院一直住到九月份才准许出院。
夕阳余烬后的光晕将天边的云染成了霞红色。
温礼坐在落地窗前,握着两枚三角平安符正出着神。
“夫人,该喝药了。”
阿姨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瓷白的小碗,黑乎乎的中药散发着酸酸苦苦的味道。
这贴调理的药剂是霍老请了一位老中医为她专程开的。
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后,口腔里苦得她秀气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夫人今晚有想吃的菜吗?”
“随便吧。”温礼厌厌的回答,突然又看着阿姨问,“他今晚回来吗?”
“暂时还没有接到先生要回来用餐的电话。”
她摆摆手,一脸知道了的表情。
指腹捏着平安符摩擦了几下。
住院期间有不少同学和亲戚时常来看望她,倒是霍璟言因为腿伤的缘故,来得不那么勤,一周只见她一次。
每次见面,温礼总是感觉他又比上次见面时消瘦许多。
而且每次只待几分钟,说几句话后就行色匆匆的让霍醒推着离开。
如今出院也一周了,她还没有见过霍璟言。
唯一有一次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温礼察觉到有人上了她的床,从背后抱着她。
但第二天早上,身旁又没见那个男人。
霍璟言似乎在躲着自己。
她闷闷不乐的垂着头,紧了紧掌心的平安符,捞过一边的手机,给霍璟言发了条微信过去。
写字楼里,正是下班高峰期。
李丰拿着一踏文件,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霍总,温暖的判刑已经下来了,数罪并罚一共判了她有期徒刑八年。”
温暖倒是一个命大的,挨了一枪,最后反还捡回来了一条命。
只是子弹绞伤了她的子宫,医生为了保她的命,将温暖的子宫进行了摘除手术。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生育的能力。
李丰觉得这也正是恶有恶报。
他看着桌后的男人,继续汇报:“还有您交代我留意徐家的动向,这几天那边似乎突然多出来个人。”
“谁?”
“一位叫白璐的女人,她现在被徐夫人接回了徐家待产,肚子里似乎怀着徐恒的遗腹子。”
“白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