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姜舒贞其实知道得也不多,所以信里一开始是三言两语带过了父亲最近好像得罪了什么人。
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快,让舒贞始料不及,且当时的情形让她也再来不及补充些什么,只写下让舒侬不要回国。
可是舒侬早已乘上了轮渡,这些都无从得知了
昏暗破旧的阁楼里,被关在这已经两天了,姜舒侬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本想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却忘记手脚都用绳子被绑住了。
回想到轮渡停驻到上海港口后,舒侬便先叫了黄包车带着丫鬟翠菊,准备先一步回姜公馆,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好在行李也不多,就留下两个护卫整理打包好再过来。
哪想前脚刚下车,就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张嘴想呼救却吐不出半个字,晕晕乎乎见依稀有人拖着她上了一辆车,结果就是如今这样
房间潮湿阴冷,让舒侬全身都在冷到轻颤,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的生疼,阴冷恐惧环绕着她,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在哪里。
她努力起身想靠起来,听到外面有窸窣的声音,便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还开了灯。
那人走到她面前说着,哟,原来醒了,还以为那一棍给你闷死了 拉着她一只胳膊便粗鲁得扯开了眼睛上的布条。
一时被明亮的灯光照射着,舒侬的眼睛有些不适,也就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不过,她想既然绑匪敢露出真实模样,也许是要撕票吗。
耳边又传来了一旁窸窣的声音,不一会开始了小声啜泣,才知道原来这个房间不只有一个人。
求求你们求求放过我吧,我只是个丫鬟,什么也不知道啊,旁边那位是姜家小姐,你们不管求财还是报仇,只管找她呀,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或者对!我可以帮你们通风报信给姜老爷。
姜舒侬的丫鬟翠菊一边哭着说,一边又努力想跪起来给人磕头,只可惜那人并不回应她也不给面子,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又给嘴巴封上布条,翠菊便只能小声唔咽着,不敢也不能发出声了。
舒侬虽然懂得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但听到相伴几年的丫鬟在共同遇难后,便急切撇清自己,甚至还主动提出,愿意成为刽子手的帮凶。这些话不免还是让她感到心寒,至少她从未苛责过翠菊,拿她也如姐姐般对待。
舒侬冷眼看着一旁的翠菊在跪地求饶,随即便抬眼看着眼前这位绑匪,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我有在上海得罪过谁,求财的话可以开个价。
他身上的汗味发散在空中,让舒侬闻之欲呕,已经是强忍着不适说完这几句话,便已经感到疲惫。
这时她才看清楚此人的模样,体型瘦弱,长得一副沉湎淫逸的猥琐样,脸上还有道疤。而他在看清舒侬的模样后,就只差要拿碗接着他的口水了。
吴二色迷迷的看着姜舒侬,想那天没看清脸,今天一看原来是这般美貌,比那誉为民国第一美女的名伶阮宝蝶还要好看,可恨是挠的他心痒痒,又半点不能碰。
姜小姐是聪明人,你也别急,一会儿你见到人就知道了,听话点。 他色气地一边走一边说,手抬起来本要摸下这滑嫩的脸蛋,舒侬看到就往后挪了下。
吴二看她避开嫌弃,便有些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扇过去,但转念一想交待过别毁了脸,便打算一脚踹在姜舒侬身上。门外刚好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吴二也立马换一副模样,叫声大哥。
门便被推开,舒侬看到此人模样却觉得有些似曾眼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是你,你想干什么?我姐姐呢? 舒侬想起来他是谁了,追求姐姐的那位黄埔军校生张汉谦。
舒侬将要去美利坚留学时,舒贞曾带她见了一面这位消瘦的青年,舒贞说他家里清贫,但品行很好,和她们见过的纨绔子弟都不同,正就读黄埔军校。
如今一看,西装革履还打扮得油头粉面,应该以为自己是仪表堂堂,舒侬他看着这副打扮,感觉有些倒胃口,跟练了葵花宝典走火入魔,为舒贞的眼光叹了口气。
你是叫舒侬对吧,来,妹妹我给你解绑,这吴二怎么回事? 说罢还便佯装着特别生气的模样,舒侬注意到他似乎断了个手指,这样也能改变取向吗?
别害怕舒侬,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乖一点,我自然会让你见到舒贞的 张汉谦自以为很像绅士,在舒侬眼里便觉得虚情假意,合该第一面就不太喜欢他。
舒侬心里觉着这人厌恶,但面上却不显,只是一边轻揉着酸麻的手腕子,一边问着张汉谦。
那舒贞现在到底在哪,你为何一开始要叫人在姜公馆门口绑我? 舒侬对着他这双桃花眼,又觉得实在像个老鼠精,只能虚与委蛇的对张汉谦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在发慌,倒不是因自己如今的处境未知,而是想到舒贞性子娇气胆小,遇上这种事毫无应策。
张汉谦心里正想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