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车里,舒侬在周巽的一旁正襟危坐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还是不禁脸红耳热,于是本该雪白的面孔上却泛起红晕,也就格外粉白红润,好看得似一颗水蜜桃。
周巽腿长肩宽的,就把她遮了个严实。舒侬的双臂横在两人之间,而周巽的双手其实是虚虚环绕着她,可仍是像有股力量给她牢牢箍住在他身前。舒侬在听到那两名日寇走过来的声音,更加不敢动弹,便不由得抬头望向周巽。
因为四周特别寂静,所以在李志国暗杀那两名日寇时,舒侬清晰地听到了发出的闷哼声,意识到那是在干什么后,她紧张又害怕,好奇心驱使她想扭头去看下状况,周巽的一只手就从腰挪到了她后脑勺给按住了,舒侬的脸就更贴近了他胸口,周巽对她低声提醒道。
别乱看。 舒侬听后,就不敢再扭动,在他温热的掌心触摸下,渐渐安抚好了。
月光的映照下,她这回能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下颚青须,剃得很干净,鼻梁高挺有一点小驼峰,瞳仁则漆黑如墨,肤色虽不白皙,但却是军人独有的古铜色,是很英俊的,也确实很高只能仰着头看。周巽此刻面上无笑,就显得格外冷酷严峻。恰巧,他突然低头,两人便四目相对。舒侬率先转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一样,周巽无声地笑了笑,她好像很容易脸红。
他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在额头上有一块已经结痂的伤口,本是被刘海挡着的,风吹散开后,在这细腻瓷白的肌肤上就尤为明显,真是遍体鳞伤。
空气隐约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淡淡的香,他想,原来那香气是出自这里
舒侬想着还好车上的窗帘是拉着的,看不出她此时又羞又窘的样子。
汽车刚启动时,舒侬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无处可去也身无分文,纠结了许久终于赧然地开口。
周先生,刚才谢谢您,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嗯您能不能再借我一些银钱?我先找个旅馆住下,我会还您的。 说完就低下头不敢看向周巽。姜舒侬你真是丢人丢到家啦,人家好心救你,你无以回报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借上钱。
小六子开着车听到姜舒侬这话,发出了噗地一声,李志国面无表情,只顺势扇了下他脑袋,提醒他好好开车。
舒侬听到他那一声噗,头低的更下去了。
你有证件吗?还有你留下的那人。 周巽话虽然少但总是一针见血。舒侬才想起张汉谦这回事,刚才让留下他,周巽就让士兵给带走了,也不知道押去了哪里,自己现在没有证件也住不了旅馆。舒侬便讪讪地答道:又得麻烦您了,谢谢周先生。 车厢里再次陷入一片静寂。
汽车驶达周公馆,周巽先下了车,又绕过来给舒侬开了车门,又虚握着她手,等舒侬站稳便松开了。他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舒侬下车后,看着眼前这栋精致的别墅,想着周巽的品味也很好。进去以后周巽交待了一位下人,带她去到一间客房,舒侬进到客房又想到还未谢谢他,便出来了,但却不见他人影。
周巽去到了书房,叫来六子,让他去审问张汉谦,并记下口供,完事后送去刘水叔那边。刘水叔这回不死也丢半条命,对张汉谦自是恨之入骨,周巽差人送去,既让刘水叔能出那口恶气,又借了他手处理掉张。
再把小李叫过来,还有件事需要他去办。
是,三少。
李志国听小六子说三少找,便立刻去到书房,敲门后得到周巽回应才走进去。
三少,有什么吩咐?
周巽先是沉默了一阵,手指敲着桌面,看上去似有些拿捏不定。
你现在去情报处,调取一份几月前在北平发生的姜家灭门文件,并搜集相关资料,明日给我。
是,三少。 李志国得到周巽命令,终于明白三少刚刚为什么会有些迟疑了。
周巽又在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才想起舒侬,本想去问她还缺些什么,但走到一半又停下,想到了什么,去交待下人给舒侬送去一些吃食和一碗安神汤,就进去自己卧房的盥洗室了。
舒侬本在不熟悉的环境是睡不着的,也许是这几天实在惊险劳累,她去完盥洗室出来后,看到下人送来的糕点和一碗汤,也没有精力去吃了,只把那碗汤喝了,困意就席卷而来,舒侬直接倒头就睡着了。
周巽洗漱好出来,想起自己又忘一件事,问下人找来了药油和创伤贴。
舒侬半睡半醒时,似听到了咚咚地敲门声,可眼皮困乏的根本睁不开也就以为自己在做梦。额头忽感一阵刺痛而皱着眉,又吹来清凉的风舒缓,混合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接下来是胳膊迎来一阵揉搓,熨烫得很,但是舒服的。
隔了许久,以为要梦境结束时,一个轻轻的温润的触碰又将它延续下去,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
这一觉睡得极好,没有噩梦惊醒。醒来时舒侬看见窗外日头落下,还以为是清早的夕阳。待洗漱好出去,便想找周巽问下张汉谦的事,舒贞的下落现只有他知道,还有姜家发生了什么,兴许舒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