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祈突然蹙眉,合上手机,要带走定位匣子:“张成龙找我去他家里,我得放回去了。”
园情侣,毕业后勉强糊口,父母也不足以养活他们一辈子。为了转移重担,女孩的父母就会劝说既然找不到工作,就先结个婚吧。稀里糊涂地结婚、怀孕,丈夫的家庭问题暴露无遗。再回过神,芳华不再、无力脱身。
ken对他比ok的手势,“过会儿发你这个地址的详细信息。”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头很像隋恕。
猩红地毯的角落丢着一堆不要的零食袋,标满英文,上面均画着绿色树叶图标。如果庄纬和ken在这里,一定会迅速认出,这是国外商店里销量非常好的含大麻成分的零食。
手机亮着屏幕,随意地丢在地毯上。张成龙完全赤裸着满是富贵肉的身躯,耸动在一个精瘦的男人背部。他应当极为喜爱对方充满背阔肌的后脊,用门牙咬,舌尖的血滴在对方的肩膀上。
简祈点点头。
“滴滴滴——”
如今他也终于来到她生活的人世间,只觉得这里如同当下他正在走的这段路,起始点与目的地同样令人麻木,只有未曾抵达的中间一段,能有片刻的自在。
阴天的时候他会想起简韶,就像晴天时候想她一样。他会在每个瞬间,喘息般地想起她。
“可以让ken哥侵入一下这个地址。”简祈说。
“定位器?”庄纬一惊。
迎接他的是男人的生殖器、被蛇形肛塞扩张的男性肛门以及满地食指长度的空气泡管、一次性针管。
在超大平层的另一些角落,还有互相抚慰的同性,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他们大概也磕了药,神志不清地殴打床伴,又贯穿对方。什么样的感受最极致,他们就做什么。被咬掉的男性乳头,出血的会阴。
他把男人操得更爽了。
庄纬心下猜测,无非是两人拌嘴时简韶提到了前男友。他觉得好笑,原来隋恕也有如此气闷的时候。
简祈拆开盒子,里面是一组定位设施,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移动的经纬度。
庄纬偏头,发觉绿色钞票拼成的镖靶很像一个人头。
庄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远离了墙上的靶子。“这是什么?”他问。
他的脚掌不会像人类一样沉钝地摩擦地面,而是极轻极松的步子,似乎能自如地在雨缝里钻来钻去。
一个男人被掐着喉咙尖着嗓子叫,两个男人的喘息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叫,第叁个男人跨骑在张成龙肥胖的屁股上,顶出一股股肉波。他已经非常兴奋,被夹在中间,在药物与性快感的双重作用下一个劲地淌口水。两名金发女郎趴在睾丸处,一次性舔弄叁对。
当他拉开张成龙的家门时,这样的想法同样占据了他的脑海。
一切令人作呕。
张成龙大抵是昏了头,用手机摇人,也搞不清楚自己叫了谁。他在男人的肛门里射了精,忽而看到他在,口液在地毯上淌出一小块阴影。他猛地大喊:“小宝!小宝!我错了,都是他们勾引我的!”
ken很快带着他的专用电脑过来,按照定位器上的地址入侵了局域网。
“从张成龙家里弄的,”简祈道,“我给他换了另一个。”
庄纬忙里偷闲地瞥一眼角落里的简祈,他垂着下颌,侧脸棱角分明,不知在想什么。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是如此怀着胚胎形态的他,孤独地走在校园的雨丝里面。她以为他不知道,实际上她所有的悲伤,他都可以感受得到。
两人闲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雨针钻入卫衣,斑驳的湿痕留在布面上,宛如长条状的伤疤。
张成龙一把推开背后的男人,阴茎却被肛门夹得紧,如何也拔不出来,甚至隐隐又更硬的趋势,竟然顺势抽插起来。
药物放大了他的快感,他一边操着男人的后门,一边痛苦地忏悔:“对不起小宝,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个骚货,都怪这个骚东西勾引老公的。嘶……好爽,呼——老公替你教训他!”
﹉
简祈将食指贴在唇前。他的嘴唇漂亮而柔软,泛着自然而鲜活的肉桂粉红。庄纬噤声。
简祈向他走近一步,冷冷地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简祈从高脚椅上下来,摆弄着手心的方匣。
“他在监视谁?”庄纬问。
张成龙嘿嘿笑起来:“你是我最爱的人华小宝啊。”他突然尖叫:“小宝!你站在那不要动!”
庄纬收回目光,视线擦过墙壁。钞票拼接而成的绿靶被扎出几十个尖锐的窟窿。
简祈喜欢走在冷湿的下雨天里,水气丰沛,温度低沉,有一种湿润而轻盈的飘浮感。
简祈耸动鼻翼,精液的腥味里混合着多种违禁物的气息。张成龙应当不止服用了一种药物。
窗外飘起细雨,简祈拉上黑色兜帽,很快与灰蒙蒙的雾水融为一体,化为模糊而黯淡的低饱和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