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什么不能为旁人知的人?”
常儿轻叹一声,可惜她不能探查的更确切些。她将汤匙放进花盅内缓缓搅拌,提醒道:“反正这几日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听到常姐姐说出这话,楚堇不由得面色微怔,随即便望着她发笑,无恶意的调侃:“想不到最最单纯的常姐姐,来了伯府后也事事警惕起来了?看来古人说的对,凡是进了深庭后宅的女子,心机免不了日渐变重!”
“哎呀小堇……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常儿佯嗔着转身往自己的耳房去。
随着珠帘落下,楚堇面上的调笑也渐渐收敛。开开玩笑只是为了让常姐姐别总绷着心弦为她担忧,其实她心中是认可常姐姐判断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她回了忠正伯府,楚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于她身上,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这日早飨后,趁着父兄离席去公廨,母亲也同嫂嫂去指挥下人们洒扫除尘之际,楚娆唤住了楚堇。
“姐姐可还是在生我气?”自打上回她误以为在母亲面前搬弄是非的人是楚堇后,两人已多日互不搭腔,可楚娆深知冷下去会令她失了下手机会,故而此时便顾不得脸面,主动示好。
楚堇无所谓的笑笑,甚至懒得回头觑一眼,倒是调侃起了别的:“你我之间到底要互称‘姐姐’到何时?”
今日既是要铁了心哄好楚堇,楚娆自是兵来将挡:“姐姐才是伯府的正头千金,娆儿委实不愿称大。”
“好,那日后我便唤你作‘妹妹’。”楚堇也不再执拗。
楚娆笑着点头,莫名觉得今日楚堇有些好说话。便趁机冰释前嫌:“能得姐姐这声称唤,娆儿真心高兴,只愿过去娆儿不懂事的地方姐姐也一并宽宥了,你我姐妹间莫生心结才好。”
“那不知妹妹叫住我,到底何事?”楚堇侧眸瞥她一眼,神态玩味。
楚娆立马笑吟吟释道:“明日就是上巳节,照家礼来说凡楚家未出阁的女儿,皆要摘桃枝对月祭祀高禖,以祈未来婚姻顺遂。既然姐姐认了我这个妹妹,明晚咱们便一起可好?”
“上巳节……”楚堇眼中波动了下,眸底精芒不易察觉的一掠而过,倏地笑笑,爽快道:“好呀!”
楚娆眼中流露窃喜,未想事情竟如此顺利。
转眼到了翌日晚上,楚堇依约定的时辰来到桃园。桃园位处东跨院,较为偏僻,属主子和下人们无事都不会特意踏足之处。
晓风残月,疏影横斜,雅淡桃香旖旎从风。楚堇带着常儿悄然藏身于一株桃树后,被夜影遮蔽着不易发觉。等了一会儿,她们见一抹青黑身影蹑手蹑脚的往这走来,行不从径,贴着墙角树根一路狐潜鼠伏匿影藏形。
“有贼?”常儿眼露诧然。
“嘘~”楚堇蓦地捂上她的口,使了个眼神让她静静看着。
那身影进入桃林后便自在许多,不再藏躲,径直去到条案旁。这张条案是备来祭祀高禖所用,上陈瓜果香炉。他似乎对那些案头之物颇有几分兴趣,将盘碗端起细瞧,绕了条案半圈儿。便在他面朝向楚堇的方向时,楚堇先是诧然,居然是窦文山!顿了须臾后,又露出个阴恻恻的笑。
她虽不知楚娆是何时与窦文山勾搭上的,但这种卑劣计谋只需稍稍动动脑子便可轻松识破。楚堇给常儿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便悄然离开桃园,往枚园去了。
行至半道,楚堇便瞧见正往母亲院子方向走去的楚娆,远远唤道:“妹妹!”楚娆闻声驻步,循声望来,在看到楚堇的那一刻,眼中清晰可见的闪过一抹惊惶!
待楚堇近身,楚娆才诧然道:“姐姐怎的在这儿?”楚堇不是应该在桃园被窦文山缠着幽会么?而她这会儿正是要去请母亲逛桃园。jujuzi
“这话倒应是我问妹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你约了我一同去桃园拜祭么。”
“我……”楚娆压根没想过楚堇会半道折来诘问,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理了理情绪才道:“是我先前食了凉物,腹痛难忍,这会儿才好些正打算去寻你。”
“又是腹痛难忍啊?”印象中这托辞楚娆已是用了多次,楚堇暗暗心下嘲她没新意。接着又道:“好啊,既然无碍了那就一起去吧。”说罢拉扯上楚娆的手,往桃园方向拽去。
楚娆则连忙推脱,挣开手后急急捂了肚子:“姐姐,不行了不行了,又痛了……不然我看今日就罢了吧,我实在是去不成了!”边说着,人就开始倒退。
楚堇见状也不好再强拉,便嘱她回去好好服药,忌口生冷。之后带着常儿离开。
花墙那头,楚娆透过镂空望着楚堇远去的身影,心下犯疑,难道窦文山那头儿又变生不测了?上回如此,这回又是如此,枉她一次次煞费苦心去成全他,他却如尘垢粃糠一般无用!气极之下的楚娆,捏着帕子跺了下脚,而后愤愤的往桃园去兴师问罪。
一入桃园,楚堇便看到窦文山泥塑木雕似的身影,再看神色,一派老神在在。憋着口恶气,楚娆径直上前诘问道:“窦公子,我姐姐刚刚来桃园时,你为何没能缠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