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
京都贵人们如何争斗叶婉都能作为局外人平静对待, 然这把火突然喷涌而起,还波及到刑部牢房中早已被贵人们遗忘的叶镖头三人,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表哥, 怎么办?”
自三月中旬,表兄妹俩得侯府帮衬,与叶镖头他们见过一面之后,直至月底,蒋庆舒又拖关系为他们谋得二次见面的机会。
那时候, 叶镖头三人的状态总体还算不错,叶婉也放心不少, 就等着风头再过去一些,借侯府的势想法子将人弄出来。
这是蒋庆舒依据当时局势所得出的提议,宋谨书亦是如此考量。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事情变化会如此之快,没等他们将人救出,二王之争便已经摆至明面上来, 愈演愈烈, 不到半个月时间, 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听我大伯说, 圣上恐怕就要不行了,近两日齐王、平王皆留宿宫中没有出来, 宫内消息封闭, 大家伙都探不到太多消息。”
明明屋里只有三人,蒋庆舒却是一副担心消息泄露的模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京中都是人精, 祖祖辈辈都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 即便消息封锁也不可能完全瞒天过海, 世家高门总有法子探出点什么, 就好比我大伯,他老人家就是走了别的路子方才得到这一个还算确切的消息,想来圣上这辈子也就是在几日了。”
妄议天子乃是大罪,几人心知肚明。
宋谨书眉头紧锁,垂首思索着什么。
至于叶婉,她在得知阿爹与叔伯被牵连其中时,思绪就开始乱飞,心乱如麻,而后又听了蒋庆舒与宋谨书讨论外面严峻的局势,心中越发没底。
她一言不发,拳头紧握,更加担心身处牢狱的叶镖头三人了。
“二王相争,倒是苦了我们这些小喽啰。”
宋谨书轻嗤,将目光移至身旁的姑娘,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忧,忙提壶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随即,他又在蒋庆舒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握住了叶婉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确实如此。”
蒋庆舒在蒋知府外放之时就已经随着父母离京,对京城有感情却也不深,相对来说,他这些年所遇到的权力算计也仅仅限于长陵城那一片罢了,而过去所见与京都今时今日相比,只能算是小儿科。
“京都乃是权势的顶峰,普通人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像平王、齐王这种龙子龙孙离那个位置也就一步之遥,进一步万人之上,退一步人头落地,还会牵连妻儿,如此落差,若换作是我,我即便拼死也要去争,不为自己,就为了给妻儿谋一条活路。”
蒋庆舒咬牙,目光不停地在宋谨书与叶婉二人之间流转,感受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他坏心思顿起,突然问道:“谨书,你觉得平王与齐王谁能最终登上高位?”
“齐王。”
宋谨书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作出回答。
“你觉得齐王能胜出,可有什么依据吗?”
宋谨书并未急着答复,只淡淡地扫过蒋庆舒面庞,见他眉眼带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抽,眼神中瞬间被嫌弃所充斥,仿佛在怪其明知故问,净说废话。
“哎哎哎,谨书你什么眼神?问你话呢,快说!”蒋庆舒不满。
“说什么?贵人们的事情哪是我等能说三道四的?左不过是因为齐王在边境百姓中口碑甚好,又手握兵权,加之回京许久行事有度,未曾像平王那般咄咄逼人。”
“我看你是因为老……”蒋庆舒一副已经看破的模样,嘴一快,险些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在反应快猛然止住,改口道:“你是因为叶镖头他们吧,他们是你们亲人,又受了无妄之灾,心里有怨属实再正常不过了,对吧?叶表妹。”
蒋庆舒这话算是说到叶婉心坎里去了,故而当问话抛到她这边时,她完全没注意蒋庆舒眼神中的意味深长,当即愤愤应道:“是啊!给人押镖,在我阿爹看来明明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生意,然到了京都,却发现是个大坑。”
“我阿爹多好的人啊!上月看他两次,一次比一次瘦点,那刑部牢房就不是人呆的地。”
叶婉越说心里越难受,越想越心疼阿爹。
“当下情形还不知会如何,只希望事情能早点平息,阿爹他们也能早点沉冤得雪。”
叶婉一边说着自己的祈愿,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宋谨书,仿佛想从他那里寻求些许肯定的回应,好让躁动紊乱的内心安定些。
她抬眸注视宋谨书的眼,正好与之淡定温和的眼神对上,许是那眼神太过平静无纹,莫名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错觉,就好似一切问题在他那边都算不得什么,终将能迎刃而解。
“会的。”
轻轻柔柔两个字从宋谨书口中说出来带有一种特殊的坚定力量,与此同时,他单手缓缓掰开叶婉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紧了又紧。
这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