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书还想说什么衣角就被叶婉扯住,四目相触之时,叶婉冲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嗯,姨父放心,我一会儿就护送婉婉回家。”
宋谨书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压下自己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应下叶镖头的话。
叶镖头瞥了宋谨书一眼到底不再继续赶人,不过他在心中已经将未来女婿嫌弃了一轮,暗道:“书生果真百无一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多晒一会儿没准就倒下了,还是赶紧回去为好。”
如此想着,又继续忙活起来不再理会宋谨书与叶婉二人。
许是太累,绿豆汤都勾不起宋谨书的食欲,他小口小口慢慢抿,感受着那股清凉的甜意充斥口腔,舒爽进心头。
“早上不是叮嘱过你吗?受不了莫逞强,你看看自己这张脸,红成这般模样显然不对劲,怕不是晒伤了吧?”
叶婉一边念叨一边凑到宋谨书身边,替他摇扇纳凉,又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帮他拭去汗水。
“别动,帮你擦汗呢!叫你小心些又不听,待会汗水滑过晒伤的地方会感觉刺痛,若是没能及时用药修复,破相都有可能,你别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宋谨书闻言果真不再乱动,乖乖任由叶婉折腾,对他“上下其手”。
“破相变丑我可就不喜欢你了。”叶婉故意出言恐吓,听起来冷漠无情,若非那双眼满含心疼神色,手中动作亦是小心翼翼,宋谨书都要相信她的鬼话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给人擦汗吗?”
“嗯,确实没见过,若是美女擦汗时能再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我呸,美得你。”叶婉娇嗔地瞪了宋谨书一眼,唇角不禁悄悄勾起,表兄妹俩没一会儿就笑作一团,连小梅也在旁悄悄捂着嘴偷笑。
休养
表兄妹俩打打闹闹, 眼看日头要居中,热感更甚方才罢休,双双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镖局众人。
先前宋谨书身在其中被劳累所围绕, 只顾着埋头苦干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呢!
现在作为旁观者隔了一段距离观察,才蓦然发现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他与宋福本就落后的割稻子区域已被远远甩开。
“哇,镖头他们好厉害,不会累似的,那一身腱子肉我若是想练得练多久啊?”宋福突然感慨, 目露艳羡。
余下几人闻言都下意识将目光聚集田地里不断挥动的健壮臂膀,片刻后, 小梅才接话道:“起码得两年以上。”
小梅看热闹归看热闹,有些事她还是时刻记着,回完宋福的话,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眉来眼去的二位主子,提醒道:“姑娘, 表公子, 咱们是时候回去了, 这个时辰马车走快点还能赶回县城吃一顿午饭。”
“往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走, 文桂婶子会给咱们留饭,若是未时还没到家, 她肯定会将饭菜端去喂大黄, 它已经够胖了,不能再让它多吃。”
小梅念念叨叨,一边起身招呼马夫上来, “龚叔, 快别忙活了, 咱们要回县城。”
“来了来了, 你个女娃娃,天天催,天天催,真是要老命了。”龚叔一路碎碎念走过来,抱怨归抱怨,活计却是一点不落下。
“得了吧!您老身子骨好得很,一顿能啃下一个大肘子,哪有那么容易要老命?”
小梅开怀大笑,开始与龚叔东拉西扯聊起旁的事情,没多久马车便慢悠悠动了起来。
此时正值日中,日头烈得很,宋谨书一行离开一刻钟左右,地里割稻子的镖局众人就纷纷上来,随便吃了点干粮便寻一处阴凉地午歇。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或许是太累太辛苦,他们几乎沾地就睡,这一觉还算舒爽,偶有微风徐徐拂过,倒是无端衬出几分不符现状的惬意来。
而另一边,宋谨书等人乘坐的马车还在半路缓缓行驶,烈日高照,车内又闷又热,着实煎熬得很,一来二往,内心也变得无比烦躁。
“这鬼天气要冷又不冷,晒死人了。”宋福坐在前头赶车,除了头上的草帽再无其他遮挡物,整个人几乎都暴露在太阳底下,“马儿马儿,你跑快点,咱们早点回去你也能早点歇歇。”
他话音一落,马儿急急喷出两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正给回应呢!
“嘿,你知道我在同你说话啊?”宋福哈哈大笑,原先那点不愉快也随之消散。
他嘀嘀咕咕几句,转而回头看看马车里的人,问道:“公子,要不要加快速度,让马车跑起来?虽颠簸了些,但总比一直在路上挨晒的好,反正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必担心快太快会撞到人。”
宋谨书扯起衣摆往脸上擦,总觉得浑身发痒,很不舒服,只想赶快回县城好好洗个澡。
因而他对宋福的提议举双手赞成,当即便颔首同意了。
一声招呼,走在后头的龚叔也跟着甩马鞭,两辆马车同时快跑起来,车轮滚滚,带起万千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很快又重新落回地面。
约摸午时二刻,两辆马车终于进入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