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普,把这里处理好。”
恩兰纳的声音冰冷。
兽人士兵们狼狈地躺在地板上难以起身,手捂着伤处痛苦呻吟扭动,恩兰纳移开了轻藐的目光。
他随意地甩了甩手后站好,淡淡直视前方。
一脚踢开躺在面前的人,恩兰纳迈开长腿往里面走去。
另一随同副官格普服从恩兰纳的命令,一直安静地站在后面,注视着他的上将迅速地解决完这里。
他们甚至连掏出武器的时间都没有。
格普抬起手臂,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向后移动,目光落在腕间的表上。
时间才走过不到一刻钟。
“是的上将。”
手臂垂下贴在裤缝两侧,格普恭敬地回答道。
目送着恩兰纳走远,格普向身后摆了摆手,很快有几个士兵出来,拖走了躺在地下的人——
深邃的星光从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外散来,暗色厚重的宇宙里星球环耀,两侧窗帘完全拉开,倪舒抱着手臂站在窗前,静静地注视外面。
宇宙过分恢宏,个人宛如浮沙。
后果就是她迷失了方位。
阿诺德不会想不到这面窗,但他敢放纵不管,那必定是打量出她掀不起水花。
星舰目前不知跃迁到了哪里,连方向都不清楚,逃离这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倪舒的手指抚着自己手肘上的一小块皮肤,默默出神。
一绺黑发倏然自耳边悠悠浮起,她神色依然若旧,专注着望着浩瀚宇宙。
片刻之后,造访者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身后站定,浅浅的呼吸自斜上方扑在她的后颈。
一只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倪舒肩头上,久违的声音还能透出点熟悉来。
“倪舒,好久不见。”
她听到恩兰纳温声说。
待到所有的动作和声音都静止,倪舒调整目光,她的视线聚焦到了身前的这扇落地玻璃墙上,光滑的镜面上倒映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死物描绘不出感情,所以距离过近的两个人看起来便产生了亲密的假象。
倪舒落在窗面的视线移动到了他的身影上,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视线激烈地从玻璃上碰撞过来,犀利地抓住她。
倪舒的目光是淡泊的,她对他们的本身就不感兴趣。
可是事物被反映的过程中会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其原本真实度被削弱,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被造就成三人成虎的故事。
所以镜面上交织的视线模糊地沾染了缠绵的意味。
倪舒透过镜面静静地看着恩兰纳,他是她为数不多因为公事有过几次交集的上将。
或许算得上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踏入了阿诺德的地盘,那意味着阿诺德现在必定被困在一个地方脱不开身。
倪舒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她向他问好。
“好久不见啊,上将。”
倪舒礼貌地微微勾起唇角,笑容里也许还带着一点点讥讽的弧度。
她可不会天真地相信,他如此挑衅地闯入别人的地盘,是好心来救她走的。
他手心的温度已经透过布料慢慢蒸在她的肩头,在这种情形下,一个男人不惜得罪同他势均力敌的另另一方来找一个女人,还能为了什么。
必有所图。
她倪舒现在还有什么?
她自己——
副官火急火燎地赶到星舰外侧的舰板平台时,阿诺德正严厉地指挥着前方的士兵们维护战斗舰。
银白色的舰板上整齐停放着一排浅灰色军用高级战舰,由精钢打造拼合的机翼却在枢纽处崩裂出几道缝隙。
几个小时前值班员匆忙汇报星舰异常,机身出现问题,检修士兵立刻进行检查,却发现出现问题的星舰不只一架,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下官不敢隐瞒,立即向最高长官请示。
但令阿诺德面目阴沉的不单单因为这些。
昨日还有一股士兵发生冲突而武斗受伤。
两件事混杂在一起发生,迫使他不得不抽身离开,真的只是巧合吗。
虽然事情都被压下,但也不可能完全不走漏风声。
于是舰板的士兵们在维护战舰时觑见阿诺德的神情,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此时副官走到阿诺德旁边,他瞥到上将的神色,心里忐忑到了极点。
那个对他们上将来说毋庸置疑的坏消息卡在嘴边,他踌躇地思量着怎么开口。
当他在这里沉默地矗立里五秒钟之后,阿诺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
副官的心猛然一紧,硬着头皮开口:“上将。”
“倪舒上……”
想到什么,称呼在他口中滞了一下,副官连忙改口略过,“她被恩兰纳上将带走了。”
“我们的人……全部受伤了。”
“恩兰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