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上课,班导来了。看到她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妙。
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她严肃的看着我们,像是挑好注定会被打的目标,但似乎不包括我。「好!课本收起来,准备考解释。」
班上意外的寧静。我相信此时大家心情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不是因为竹子伺刑而紧张。
「第一个,铸造。」
天啊!第一个就考那么难,我根本没背到。应该是说,我完全没看到。
「第二个,织布机。」
这我知道,可是老师实在唸太快了,完全赶不上速度。「老…」
「第三个…」
我大叫了一声:「老师!」其他同学一副傻眼,像是在说你不要命的转向看着我。
老师也抬起头看了看我。「破恩里,怎么样?」她一脸肃穆,可能觉得我又要闹事的不耐烦表情。「有问题吗?」
「不是啦!老师,你唸太快了,完全赶不上速度。」这时其他同学也跟着向老师附和,但老师似乎不太吃这一套,摇了摇头:「会写的早就写完了,而且我会唸第二次,你们怕什么。大家还有问题吗?」老师的一句话让我起鸡皮疙瘩。当然没问题。
「没有!」大家零零散散、有气无力的回答,因为老师考试的速度之快,解释也一样,所以我们班上会必出一些快写手不是没有原因的,光背写不快没用。
直到解释全都考完,我空了好几格。完蛋了,这次会被打的很惨,因为有好多都不会。
「好!接下来我再唸一遍解释,刚没写到的快拿起笔,先抄题。」老师深吸一口气。「铸造、织布机、麻花、潺潺、浮云、蝉声、青苔、徜徉而去、踢踏、日光、间暇之馀、稻穗、米虫、盘中飱、农夫、七夕。就是这样,给你们六分鐘写,六分鐘后考卷向后传,作弊者一率零分。」老师把这场考试搞得像是基测一样,多么令人胆颤心惊。连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十足的震撼力。但其实没那么夸张。
三分鐘后,不错!我会多写两题了,应该是免不了被打的命运,至少可以被少打几下。
考卷交到我手上后,这分数不好也不坏,八十分。因为错六题,多送四分,所以没有九十分以上的还是要打。
「老师我已经多送四分给你们了,算是尽了人情,没有九十分的站起来。」老师拿着竹子,一副威严的架式,感觉昨天才看完有关严师出高徒之类的连续剧。
不过这次最让我想笑的是陈孝语,竟然连八十分都没有,亏他刚刚还那么有自信的把我数落一番,想不到自己也成了老师棍子里的盘中飱。
「好啦!各位没九十分的同学来老师这里领票。」老师双手倚在讲桌上,手上拿着一根棍子。但是老师所说的票是什么票?
我点了点陈孝语。「陈孝语,老师说要领什么票?」
他转过头眼神呆滞,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的神采奕奕。「你笨蛋喔!老师说的领票就是被打啦。」他非常愤怒的回应我,整张脸臭到跟垃圾桶一样,垮了下来。
同学们排成一排,一个一个在老师的「教导」下哀痛回座。
终于快轮到我了,陈孝语在我面前被打到满脸涨红,可见老师平常的修练功力,在这次终于有所发挥成果。
我伸出手,其实我不怕痛,但我就是最怕听到声音。「破恩里同学,今天,失常喔!老师原本很看好你的,但是你考个八十分,有点不太好,如果不送分你就只剩七十六分了,对吧?」老师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有稍些缓和。
「嗯!下次我会努力。但是,我希望老师可以放松点,别太严肃。」我随口讲出心里的想法,原以为老师会狠狠的把我揍下去。但是老师倒是有把该打的打完,却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
她微微的向我点了点头,似乎了解我们的心情。
我回到座位,老师继续上着国文。「翻到七十二页,第八课……」
其实我刚刚几乎快吓死了。我竟然光明正大的指证老师的行为。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老师,她竟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听了进去。
大人常常再说:要考个好成绩给我看,成绩是你自己的;老师也常说:你的成绩不该是这样的,你失常了;亲戚朋友常在说:我的孩子考上国立大学,你的孩子呢;而我常在想,成绩这东西如果用来评断一个人的好坏、本事,那我们是否就可以不用担心未来的路有多么崎嶇了?
人是从零岁开始学习,为何学习让我们从满分开始倒转?我始终搞不懂。我不否认好学歷的在未来会有非常多的出路。但有许多潜力是不会只表现课业上的。
国文课上完了,班导面无表情的朝我走来,「破恩里,来办公室找我。」该不会是触怒了老师,才会让她频频点头吧?
我带着不安的心情走到办公室,「报告!」我走到老师的办公桌前,老师才刚正准备要放下国文的作业簿,她立刻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破恩里,你知道老师为何要那么严格吗?」
我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