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听了缓缓把相机放下,盯着易渺的脸好几秒鐘,然后点点头。
「决定好了?」
「嗯,」她低头微微笑,「提亲之前,我会让他跟爸妈正式见个面吃顿饭,所有事情都还没确定,只是想先提前告诉你。」
「」他看着妹妹的侧脸,决定不劝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唇角也扬起,举起大手放在她头上乱乱她的发,「徐易渺什么时候长大要嫁人了?」
她抬头笑了出来,「哥你也可以赶快找个人嫁了。」
「我还早,男人像老酒,越沉越香,你再过个几年看看有没有人要你。」
真不公平。她撇撇嘴。
看完夜景,易时送她回到住处附近。
和哥哥告别后,她走去便利商店买了瓶牛奶,再回到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影站在夜幕里面,视线往她这里投射过来,看得她连动都不敢。
他走了过来。
何存律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条纹上衣,脚下踩着一双纯白的布鞋。跨着大步大步的伐子,正踏着月光朝她走近。
直到他停在她身前,她仰头看他,手下意识捏了捏牛奶罐。
他俊顏无色,抬腕看看錶,「这么晚才回家?」
她感觉好像很久没听到他低沉而有共鸣的磁性声线。差点忘了他声音在她胸腔跟着震动的感觉,这样一听之下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想念,「刚才去找我爸妈。」
他还没有回应,易渺又问:「你还在生气?」
他打算说什么,然后又把话吞回去,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觉得我还在生气,所以不敢联络我?」
她点点头,「我以后不会再在别人面前喝酒了。」
「手机给我。」
「嗯?」
「手机。」他调整一下语气,伸出大手。
易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他手上,「干嘛?」
他手指灵活地碰了两下萤幕,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另一隻手拿着手机举起来,朝两人紧握的手拍了好几张照片。
「你在干嘛?」她伸手要拿手机,却被他抓住手。
他低头查看一下照片,选了一张传进每个讯息群组里面。照片中,他们的手紧紧牵着,大手的手背血管浮出,指节分明,她的手细緻白皙,在大手掌中显得特别小而巧。
很快就有很多人回覆。
「我手机故障了吗?照片怎么是一阵光?」配着一张问号的贴图。
「闪闪闪闪闪,看起来就是何前副总的手啊。」
「楼上正解无误。」
「单身狗不活了,我就鲁一辈子。」
「我也有啊。」然后说话的这个人丢了一张和自己脚趾十指紧扣的照片上来。
「发狗粮了哦!单身狗快来领。」
「我只是想滑滑手机为什么这样对我?」
然后是很多蹲在角落哭的贴图。
易渺抢过手机,悲壮地看着大家哀鸿遍野,抬头问何存律:「你干嘛?」
他一脸坦然,「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
「着想什么?」
「赶走一些麻烦。」
「」易渺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你解释一下。」
「怎么说,我最近觉得苍蝇有点多。」
她依然困惑,「有吗?你说谁?」
他瞄瞄她,眼神像个小孩。
易渺啊了一声,想到那天不醒人事靠在黄明身上,老实招了,「那天我喝醉,不是故意要靠在黄明身上的,醒来之后立婷警告过我了,她要我不要再跟他们出去唱歌,不然一下就喝掛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离职了还有线民在财务部啊?哪个同事告诉你的?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找他算帐。」一定会找他算帐。
他无言了一下子,脸上堆满你是猪的表情,盯着她一阵,「我没有线民,我也不知道你喝醉靠在哪个男生身上。」
易渺简直快被自己蠢死。
她咬咬下唇,「下次不这样了。」
他把她下巴抬起来,看着她的脸,「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可从来没有喝醉靠在别的女人身上。」
易渺下巴抵着他的手指点点头,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里,拿着牛奶的右手和左手环着他的脖子,两手在牛奶罐上相碰。
他手覆上她的发,轻抚着一遍又一遍。
从小她就不喜欢别人碰她头发,就算是爸爸要帮她吹头发,她也一概拒绝。但是她却很喜欢他这样摸她的头发,他的温柔触摸,他的小心翼翼,感觉好像可以再多靠近他一点点。
我好想你。她在心里喊,嘴上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跟我哥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
存律揽紧她一些,「嗯?」
「他支持我们。」
他笑,「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