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周末易渺都在陆振宇家,和他的妹妹一起照顾他染上感冒的母亲,所以和何存律的约会就无法成行了。
「对不起,没办法去了。」她在电话里跟他道歉。
「不急,你自己出门小心一点。」
「你说什么很多食物的地方是哪里?」
「你肚子饿了?」他嘴角上扬。
「才不是。」
「记得吃饭。」他笑着说。
真囉嗦。易渺心想。
何存律和她通完电话,再拨通电话出去。
「何先生,所以您要取消这个周末在海生馆住宿的预约吗?」
「是。」
很多食物水族馆很多鱼,应该不算欺骗吧?
他看着桌上放了几个礼拜的戒指盒,无奈地笑了。
本来不想管徐顾的反对的,看来现在连老天也不让他这么顺利求一个婚。
几天后,陆振宇为了处理父亲的后事,请光了一整年的年假,整个财务部都在传闻他是不是生病住院,连立婷问易渺这件事,她也没有多说。
下班打电话给陆振宇却依旧都是转接语音信箱,易渺有些担心,拨给何存律,「何存律,我想去找陆振宇,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何存律正在审阅公文,做着记号的手顿了顿,「好,我跟你去。」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加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只是她觉得应该要告知他一声,所以才打这通电话。
「」存律把笔搁下,没有说话。
易渺听得出来他在犹豫,语气很恳切:「帮个忙而已,我怕他们家才两三个人,又没有亲戚,不好办事。」
他轻吐一声鼻息,说话的声音很低柔,「好。帮我慰问一下陆妈妈,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常常受她招待。她的感冒好点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我会帮你传到话的。」
她掛掉电话,收拾好东西,她捏着早上去人事部调的地址,搭计程车到陆振宇的家。
陆振宇不在家,是陆妈妈开的门。陆妈妈和陆旻宇正准备要出门。
陆旻宇告诉她:「今天是爸爸的葬礼,我们准备要去会场,我哥去买咖啡,等他开车过来我们一起去。」
易渺不懂基督教的葬礼细节,只点点头,「好。」
陆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徐小姐,谢谢你一直来关心我们,我们振宇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但是他爸爸喜欢低调,所以我们连仪式也只找了一些平常有在联络的亲人,没有通知其他朋友,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係,我能了解,我这样没有告知就跑过来,不好意思。」
旻宇拍拍她的手,「易渺就一起去吧,我哥也比较有伴可以说话,他最近憋疯了,我怕他出什么事。」
等到陆振宇接他们到葬礼大厅,已经接近傍晚。
一切形式很简单,所有亲属聚在一起围着陆爸爸,牧师带领唱圣歌,念圣经,分享陆爸爸生前有趣或感动的事,每个人表情不轻浮不凝重,像是一场家庭会议,很自在轻松。
易渺站在外围,静静地听大家说话。
「有一次我喝醉酒,酒驾被抓到警察局,我不敢打电话给我爸妈,最后我打给陆伯伯,他带我出来之后,我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问我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宵夜。」陆振宇的堂弟说。
陆振宇表情平淡,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摸上灵柩,带着像是摸着小猫咪的怜悯,一分一毫的触摸,像给了魔法一样,时间凝结在这瞬间。
旻宇挽着陆振宇,双眼濛濛。
「我之前好几个礼拜没来教会,结果陆叔叔跑到我打工的餐厅来找我,知道我心里有太多烦恼,生活忙得连和主诉苦的机会也没有,他就坐在那里看我忙来忙去,点了一杯又一杯的饮料,等到我下班,他说,看我都没客人,只好帮我衝点业绩。但其实我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来陪伴我。」陆爸爸一个好友的孩子说。
「说不定他是真的看你没生意才去的。」有人笑着揶揄他。
「之前大家一起去露营,陆爸爸总是从第一个忙到最后,每次都说他不做事了,坐下没两秒又爬起来收拾东西。」
「我记得,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在生气。」
所有人都淡淡笑了起来。
会场里面,每个人的神情很平静,有时候讨论讨论脸上还带着微笑。那些对逝者的感伤,化为寸寸思念,过往的回忆像一幅大拼图画,所有人各执一片的破碎,在拼拼凑凑的过程中,渐渐完整了起来。
后来晚上回去以前,易渺私下把何存律的问候带给陆妈妈,陆妈妈很惊讶,「你也认识存律?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改天一起来,我煮好料的请你们吃。」
易渺笑着点点头,陆妈妈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家振宇当初因为他不告而别生了好久的气,现在时间过了,他们既然还有机会碰面,代表主一定希望他们朋友的缘分不要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