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当明星。」14岁少年坐在黑色轿车上,对着大自己18岁的兄长说:「最近参加电视歌唱选秀节目夺冠的那个人才19岁,我觉得我歌声也不差,而且我那么年轻,不然我也去报名参加看看,说不定──」
握着方向盘淡定驾驶的西装男子淡然泼弟弟冷水:「人家不是只听歌声,还看脸的。你又还没发育,个子小不说,就算得了奖,发育后变声了就不行了。把书念好吧,不要老想些有的没的,你这年纪多少有些中二病,不怪你。」
少年啐了声,嘀咕:「对啦对啦,就你最好看。」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哥长得英俊挺拔,五官深邃,但他却奇貌不扬,浓眉小眼阔鼻大嘴巴,唯二好的只有头型和左颊的酒窝。
郑家大哥被小弟呛声,轻笑答:「你也挺好啊,丑得可爱。就像……」
「不要讲啦!」
丑得可爱,跟巴哥、法斗一样,是郑尚海最常拿来消遣弟弟郑雅岑的话了。
郑雅岑还是不死心,安静了会儿又开始提他的明星梦,他说:「之前你不是认识一个导演,让我去客串演一个配角,戏份也挺多,钱也给得不少,他们还都夸我蛮有天份的。」
「客串演一个小白痴哪需要什么天份啊。」郑尚海调侃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
「喂,演白痴也很难好不好,我这年纪还能表现得那么纯真无邪很难好不好,还要拋开羞耻心。」
「哈,是噢,走红毯。」
「如果我变成大明星,赚很多钱,就能一起帮你养晴晴啦。」
郑晴是郑尚海的女儿,郑尚海父母走得早,郑雅岑的母亲又人间蒸发,所以郑尚海刚出社会不久就得担起养育弟弟的责任。几年后郑尚海娶妻生子,没想到孩子出生不久就闹离婚,女儿监护权归父亲。郑雅岑也是个不擅言辞的傻蛋,那时还安慰他大哥说:「别太伤心,起码离了婚你可以少养一个。」
郑尚海知道弟弟就是这么缺根筋,不跟他计较,但为了家计,除了在广播电台当主持,其他空间也会写些专栏稿件,经营一下网路平台的人气,赚些稿费和广告费。他知道郑雅岑是担心他一个人身兼多职吃不消,才天马行空想当明星,可是他不认为弟弟适合混演艺圈,依然劝退弟弟说:「艺人艺人,就是异于常人,也不是那么好闯的。你还是专心念书,不要成天给我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什么麻烦,如果班上那些低能儿不来惹我,我也不会跟他们打架啊。」
「就你最高能了,放过彼此吧。」郑尚海实在无暇顾及弟弟在学校的表现,只求他顺利毕业,至于霸凌什么的,他弟弟还不至于去欺负人,被欺负还懂得反抗就行了。
郑雅岑的生活除了念书、打工就是帮大哥带孩子,国二下学期在学校厕所摔断了鼻樑,送去急诊,在医院等到了隔天清早才开刀,医生给他打了石膏,告诉他说:「我顺便把你鼻子整好看点了。」
伤好之后他鼻节没了,一张不怎样的脸顿时顺眼许多,大概是那时兴起整型的念头,在网路查找不少文章。19岁那年他拿打工存的钱去整型,陆续整了眼睛、嘴巴,从丹凤眼变成外双眼皮,把阔鼻缩了鼻翼,收细鼻头,将浓眉做激光脱毛修成剑眉。
郑尚海看着弟弟的模样逐渐改变,心情复杂,虽然常消遣弟弟丑得可爱,却不是真的嫌弃,所以有点担心郑小弟整上癮了。不过郑雅岑常因外貌吃亏是事实,整型后确实不再受欺负,慢慢才接受小弟的变化。最后还是郑尚海借他一笔钱去矫正牙齿,约定好不再动刀整型才消停的。
摆脱牙套之后的郑雅岑脱胎换骨,儼然是个清秀英俊的美青年,身材也不错,接了几次模特儿跟临演的工作之后,透过朋友介绍进了演艺圈。一开始是在儿童台当一阵子的奶酪葛格,毕业后接兵单,当完兵之后因为接演一齣偶像剧主角而爆红,配合戏剧出了张ep,继而转型成为新一代偶像小天王,后来又一连接了十几支广告代言,急速累积曝光度。
延续夏季热浪馀威,这年秋老虎攻势兇猛,郑雅岑坐车进大楼吹冷气,不显一丝狼狈。此时他在s家电视公司新开设的餐厅里,吃着经纪人戴琳翎推荐的健康餐食,等候下午的广告定装。
这餐厅标榜每份套餐都调控热量,均衡营养,有不同选择,适合减重、增重或健身等各种需求的人消费,常客也多半是需要注意维持体态的明星或名人。这餐厅外面的广告和立牌都有郑雅岑的肖象,在其经纪人积极运作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曝光及抢钱的机会。
一份酱爆蕈菇香椿饭,一碟小菜,郑雅岑吃得津津有味。不到二十分鐘吃光,
他拿纸巾抹嘴可惜道:「真的很好吃,不会太清淡也不会太油腻,就是吃不饱。」
戴琳翎白他一眼:「让你吃吃吃吃到饱还怎么控制热量啊。」
「人吃不饱的时候脾气都不会好。」
戴琳翎端起水杯抿了口,边滑着平板电脑边回话:「我看你心情挺好的啊。」
「心情好是因为我不缺钙,而且等下能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