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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来由、贰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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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棠回说:「没有要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打开门看看,然后就看到你站在那里。你来了怎么不敲门?」

    拍完这场戏,卫导又要求郑雅岑留在玫瑰园里补拍几幕,随便他做什么都好,没给他任何脚本跟设定,他就随意在温室里赏花,一个不留神被玫瑰花茎上的刺给刮伤了手背,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愣怔望着慢慢渗出皮肤的微小血珠。

    郑雅岑站在霍哥房门外很久,不知到为什么踟躕不前,也没有敲门,他在想像亚彻对兰斯的心情,又想起卫导方才讲的东西,他开始觉得这次的工作很有意思。他陷入沉思,面前那扇门忽然打开,他愣愣望着霍哥。

    卫圣丰满意喊卡,就这样拍完一条片之后叫了两个演员看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让他们记住这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开始,不是蓓儿跟兰斯,而是兰斯和亚彻的相遇。前期拍片主要集中在这两人友好的时光,郑雅岑手背上的伤好了之后留了浅痂,都化妆盖过去,他看霍明棠和蓓儿对戏也是揣想着亚彻的立场和心情去看,觉得妹妹被好友拐走的同时,也认为挚友被妹妹抢走了。

    卫圣丰知道他不是来找碴的,嚥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酒之后,拿食指挠挠鼻樑侧边沉吟:「我想噢,亚彻这个人本来还勉强正常,但越长越极端,像玫瑰一样很好看,可是底下全是刺。他身边永远有很多人,也可以说永远都没有人。每个原本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走了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背叛,只有交易、怀有目的的人才可能到他身边,留在他身边。所以他不需要懂得爱,因为没有人需要他去爱。没有人逼他这样,而是他本身就这样,就像玫瑰生来就是玫瑰。」

    艾琳听霍明棠提起郑雅岑的频率明显高于其他人,好奇道:「不如我们过去找卫导他们聊?我和郑也有对手戏,但一直没什么机会聊看看。」

    「命运吗?」

    卫导吃着羊小排,拿餐巾擦了下嘴角的油,分心苦笑:「这问题很空泛啊。有没有具体一点,更有指向性的?」

    卫圣丰走近一听夸郑雅岑能投入戏和角色是好事,但也叮嚀他留意精神状态,不要走火入魔。郑雅岑被卫导惹笑,他说自己就是个花瓶,哪有这样厉害,能走火入魔的通常也是有才能有追求的演员吧。

    「没有,我就想问得这么空泛啊。」郑雅岑眨了眨眼,眼形如猫,但眼神比小鹿还无辜。

    霍明棠婉言笑说:「我就不过去了。想回房间健身,祝你们聊得愉快。」他跟她挥别之后就回房间运动。在这里的生活除了拍片之外没什么消遣,卫导出了名的不按牌理出牌,曾经有电影被他一磨再磨,搞了四、五年才拍完,但也有电影拍了四、五週就杀青,还都得了大奖。没有人知道下一回卫导想怎样拍片,哪怕是他每次都合作的伙伴都捉摸不清。

    郑雅岑点头进他房里,听见身后关门的声响问:「你不是要出去吗?」

    「是啊。有命就有运,活着就是有命,你的路就是自己走出来的运。生物多数都是向着阳光长的,亚彻再怎样也是得活在阳光下,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影子,所以他看得透别人的光跟暗。其实他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很保守,一开始守着妹妹,后来守着朋友,但是妹妹跟朋友想走了,他还得守着城镇不能走,所以不爽啦。不爽就捣乱,其实不复杂,他是很简单的一个人。」

    卫圣丰笑了笑,跟她边喝酒边聊,他知道她大概是为了那两个男星不受自己名模魅力影响而有点受挫,不禁有点看戏心态,真是戏里戏外都有趣。

    亚彻陷入情感上的孤立,这时他从没想过总跟随在自己左右的侍卫杰特将来会背叛自己。晚餐时间,他没有和霍明棠坐一起,而是跑去找卫导聊天,因为卫导同时也是编剧。聊的内容并不着重剧情,而是谈角色。他问卫导说:「你觉得亚彻这个人怎样?」

    这座城堡建筑很大,多数的房间平常都开放出租,霍明棠的房间就安排在郑雅岑隔壁,两人的房间就安排在长廊尽头,霍的房间在最后一间,多了一面窗墙和小阳台。

    艾琳望着郑雅岑离开的背影,转头对卫导笑说:「看来我哥哥和兰斯感情真的很好啊。」

    郑雅岑听说过卫圣丰,但瞭解得不多,一聊之下也没把对方当怪咖看待,因为对他来说每个人都有些特殊的地方,而那些通常也是个人魅力,有的人认为是毛病,有的人认为是特色。艾琳过来找他们聊,郑雅岑却问了霍哥去哪里,稍微应酬片刻就溜回去找霍明棠了。

    「进来吗?」霍明棠侧过身邀请他进房。

    郑雅岑有点不好意思,抿了下嘴说:「刚到啊。」他看霍哥穿着紧身运动衣裤在健身,虽然是同性却忽然不晓得视线该往哪里摆,目光闪烁间忍不住偷瞄几眼

    郑雅岑其实还没把小说看完,只看完了剧本,现在听导演讲亚彻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两人拍桌笑开来,或互相敬酒。餐桌另一头霍明棠和艾琳聊着打猎和一些休间活动,似乎是找到了话题,看似专心和艾琳培养默契,其实暗中留意郑雅岑那里,也不是刻意紧迫盯人,而是不由自主就会被那个人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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