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也赶了回来,笑眯眯的表示好好好,这是双喜临门啊。
只有周曼觉得离谱且愤怒。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冷声道,“我才17岁,还没满18,我没到法定结婚年纪,领不了证,婚姻无效,他如果侵犯我,我可以告他强…奸!”
周父嘴上说着“谁管这事”,心里却有点怕,毕竟,他女儿是真读过书。
不过这简单。
“你四月的生日,四月结婚,你不就十八了吗?”
他真的就这么把周曼关到了四月。
周曼想过逃,也差点逃了出去。
宁渊听到了风声来找他,他之前在周曼第一次被关的时候其实就来找过她,只是那时候周父骗他她上学去了。
但现在,他知道那是假话,知道周父和他爸爸一样,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了他爸竟然想娶周曼。
他趁着周家父子不在,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翻下来,喊她的名字。
周曼走到门前,叫他:“小渊。”
“姐姐。”宁渊跑到了她被关的屋子,问她,“姐姐你在里面吗?”
“嗯。”
“这外面挂了锁,钥匙在哪儿?”
“在我爸那儿。”
宁渊到底也才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一下没了辙。
好一会儿,他搬起院里的石头开始砸锁,但他没有成功,因为周家父子回来了。
他们把宁渊扔了出去,又告诉了周建恒,周建恒再次打了他一顿,作为警告,还打了宁容一顿。
宁渊简直恨死了他,恨他不让他妈住在医院,恨他不让他妈好好吃饭,恨他殴打他的妈妈和妹妹,也恨他要娶周曼。
周曼帮过他,她给他妈妈买过饭,做过饭,她还读过书,他爸这种人渣怎么能娶周曼呢!
可是他无能为力,他还太小了,他根本打不过周建国。
四月的时候,周曼出嫁了。
周建恒在家里的院子摆烂酒席,请了自己的朋友,周曼穿着红色的新娘服,却不肯正眼看他,周建恒冷笑着把她拽回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要是伺候不好我,我就打死你。”
他羞辱一般的把酒泼到了周曼的脸上,出去和他的朋友继续喝酒。
宁容跑了过来,拿着自己的小毛巾给她擦脸。
周曼一下就哭了,她抱着宁容,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这样。
宁容听着她哭,也忍不住默默掉着眼泪。
宁渊站在一旁,沉默的,冷静的,转身出了门。
他要去找一根棍子,或者铁楸,总归是能帮助他的东西。
他很快就在灶台那边找到了。
他默默地走到门口,看着他的父亲和他所谓的朋友还有周曼的父兄吃吃喝喝,他安静的等着,耐心的蛰伏着。
他早已经受够了这样他的父亲,他想,他不能让周曼和他的妈妈一样,他不能成为自己的后妈,自己的新妈妈。
这样子,她会和她妈妈一样,临死都不能闭上眼睛。
他盯着他的父亲,等着他们吃完饭,人一个个的离开,他很快找到了机会。
他的父亲似乎有些喝醉,懒得去卫生间,他就站在院子的一颗幼苗前,拉下拉链,开始放水。
“啪”的一声,身后有重物袭来。
周建恒想回头,却感觉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下,阻止了他回头的动作。
宁渊手都在抖,但却牢牢的握着手里的棍子。
他隐约记得谁说过不能打头,所以在阻止了他父亲回头后,他手里的棍子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周建恒喝醉了,一下被他打的栽倒在地。
宁渊就不停的一下又一下的朝他打去。
等到周曼听到动静松开宁容出来时,刚走到门口,拉开门帘,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周曼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去,握住了宁渊的手。
宁渊的身体还在颤抖,他似是很慌,很害怕,却又异常的冷静。
他和周曼说,“没事了,姐姐,没事了。”
周曼弯下腰抱住了他,顺着他的背,感受着他的战栗,安抚他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扔开了宁渊手里的棍子,带着宁渊进了屋。
宁渊一进屋就去拿自己藏在一处的零花钱,他把钱拿出来,交到了周曼手里,和她道,“你走吧姐姐,你去上学吧。”
周曼在这一刹,哭了出来。
她的父兄为了钱把她卖给了宁渊的父亲,可是宁渊却为了她向他的父亲举起了棍子,并拿出了自己的钱。
她失去了父亲和哥哥,却又好像得到了新的亲人。
周曼这个人,说她柔软,她可以一次次为了上学而坚持,说她坚韧,她又其实过于柔软。
就像现在,宁渊把钱塞到了她手里,让她走,周曼当然知道,自己如果这时候走了,一切或许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