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女孩的衬衫扣子全部被解开,露出了内里的纯棉内衣,脸上是红彤彤的掌印和凌乱的发丝,眼眶里蓄满了止不住的泪水。
多可怜啊。
可眼前的这一切让施暴者更疯狂了。
五六个高个子的男生将女孩团团围住。
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多可怜呀,所以,下一件衣服你们谁来?”
话音刚落,他就被踢倒了。
整个人飞出去的那种。
“你大爷的,我来你妈,杂种。”
一个愤怒而清脆的女声响起。
狗血而奇怪的开场,这就是莘玥和陶羽慈的初遇。
那时,高中生活刚刚开始,陶羽慈的身份是人尽皆知的陶家私生女,人人都可以上来踩一脚,没有人和她玩。
男女生都是欺负她的对象。
可在病态的墨城国际部,她毫无他法。
妈妈告诉她,要忍让,要反思自己。
可是,今天,是他们做得最过分的一次。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或许死了一了百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此之前,她已经被迫承受了长达半个月的校园暴力,包括肉体和精神上的双层暴力。
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莘玥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拯救了陶羽慈,打消了她轻生的念头。
那天之后,她们形影不离,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也没有人再敢欺负陶羽慈。
人人都知道,岑家不好惹。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病态氛围和权力至上的环境?
居然会发生在校园。
莘玥觉得足够可笑。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在遇到岑一之前,她觉得她讨厌这世界上所有男人,包括她亲爱的父亲。
她逐个记下所有欺负过陶羽慈的人,毫不留情地双倍奉还。
故意往她抽屉塞满垃圾的;偷她的教科书丢到垃圾桶的;背后造谣毁人清誉的;还有打着恶作剧的幌子性骚扰的……
莘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在后来很多个她们聊天聊地的深夜里,陶羽慈回忆起这段痛苦的记忆,都会哭,都会抱着莘玥哭。
她始终觉得,是莘玥救赎了她,原本破碎不堪的她。
可殊不知,那个时候的莘玥,刚刚知道了的亲生父亲原来是个畜生,母亲从来没有爱过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泡沫,一戳就破。
比泡沫还经不起考验。
哪怕在旁人、在世俗的眼里,她拥有了一切,所有情绪都只是无病呻吟。
陶羽慈,也是闯进莘玥无趣生活的一缕光。
她逐渐开始学会换个角度思考,她有永远也花不完的钱,属于自己的大房子,哪怕空无一人。自由的时间,自由的空间,一切都是自由的。
多爽啊。
父母算什么东西?
按时打钱就行。
她不需要爱,有陶羽慈就够了。
后来二人愈发熟识,莘玥知道原来陶羽慈还有个在澳洲留学的发小——现在已经是男朋友了,叫向嘉阳。
向嘉阳不在的日子里,都是莘玥陪着陶羽慈。
莘玥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和心理疾病,她至今都在服药和定期心理检查。
在外人眼中的她,美丽尖锐,傲慢自大,脾气古怪,目中无人,没有人敢靠近她。
除了陶羽慈。
莘玥总是开玩笑说,小羽毛就是她的第二个心理医生。
有些人与人之间的恶意根本不需要理由,她一眼就看穿了丁策的真实想法,家境赤贫的普通高中生,因为成绩好所以在墨城高中,可够不到国际部。
于是想借她当作跳板罢了。
况且,没记错的话,他也是高一那年造陶羽慈谣言的乌合之众之一。
可岑一的出现让莘玥开始反思一件事,是不是该做出一些改变?
丁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罪不至死。
虽然莘玥很不想承认,可她的言论确实是丁策跳楼最主要的导火索。
她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她告诉自己,要直视内心的欲望和情愫,喜欢岑一,想和岑一在一起,肉体意义的在一起。
陶羽慈说:“他不会以为你搞校园霸凌吧?”
点醒了莘玥。
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说不定,可以有一段正常的情感关系,而不是囚禁和报复。
她没来及回答陶羽慈,预备铃响了,二人对话被迫终止。
于是她们连忙跑出厕所,回到教室。
岑一看到了急匆匆的陶羽慈和莘玥。
陶羽慈狠狠瞪了岑一一眼。
岑一转着手中的黑笔,歪了歪头,眼里闪过玩味。
看来都知道了呀。
他向莘玥招招手,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