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成的话,我也能有个借口把她往国外送,老婆都去国外了,他还能犟着不去?”
周平卫听她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笑,隔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你啊你,以前就这副精明的做派,现在在家里呆那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这样。”
“别揶揄我啊。”宋禾香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不过我还是挺期待的,看看她能不能成。”
“刚才和阿肆聊了会儿,看他口风没当初那么拒绝了,想必小姑娘估计碰到什么事,应该会过来的。”
“这还用想?”周平卫嗤笑了一声,“要不是咱们的老同学帮扶,他那个雷驰又是什么东西,那点子人品还能在行业里混那么久。”
“可惜,只要自己干过的事,就不能没把柄。”
宋禾香接过了他的话茬意有所指道。
周平卫拿起摆放在一边的佛珠,细小的一串绕在手腕上煞是精致。他走到自己妻子的旁边,拉着她站起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执着让阿肆去国外。”
“你别管,”宋禾香借势起身,又白了一眼周平卫,“当初可是讲好的,孩子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知道了,知道了。”他没有办法,也奈何不了自己这个较真的妻子,只能摩挲着佛珠走进了卧室。
温岁站在深褐色的大门外,抬手又放下好多次,最后还是没有敢敲上去。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多久了?因为爸爸不满意沈鹤所以搬出去以后,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回家了。
几个不痛不痒的问候电话,通过温栎两边传递的东西,几乎是这一年和父母全部的交集。
倒不是怕爸妈骂,而是一种……心里上的过不去。
回家就代表自己之前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即使已经被验证,但要在父母面前坦然面对这个错误仍然让她觉得有些艰难。
温岁想了很久,还是转头准备离开。
还是中秋再回来好了。
“姐?”大门打开,伴随着年轻男人的说话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门内伸了出来,“你干嘛不开门啊?”
“温栎你!”她飞快地试图捂住自己弟弟这张嘴,可惜为时已晚——
“岁岁回来了?”
伴随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个穿着大花家居服,头上是搞笑泡面卷的中年女人从大门里也伸出头,愣了一下后脸上流露出自然的笑,“进来啊。”
她说完收回头朝里面喊道,“老温,岁岁回来了!岁岁你吃饭没?我喊爸爸再给你弄点吃的——”
温岁急急忙忙地接话,“我吃了,妈。”
“那行。”妈妈顾齐芳从里面伸手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粗粗审视了一眼后嗔怪道,“你至于么,平时回来还假模假样的带水果,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礼貌?快进来,马上蚊子都飞进来。”
“温栎你小子干嘛呢?进来啊,堵着门不让你姐进来啊?”
伴随着温栎的怪叫,他的脑袋也飞快地从门口收了回去。
温岁抬头,扫过门框上贴的“岁岁如意合家平安”的春联,跨进了大门,正对上站在客厅中央的爸爸。
温正德长得属于那个年代最吃香的长相,五官端正,带些国字的脸不怒自威。而温岁和温栎都继承了妈妈顾齐芳的长相,更加清秀。
爸爸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闷了好久才和她打个招呼,“回来了啊。”
“嗯。”温岁点点头。
自从那次吵架之后虽然也回来,但都是和妈妈沟通的多,和爸爸之间的交流几乎没有,每次她回来以后爸爸就回到自己的书房或是卧室里,就是不愿和她在同一个空间内。
双方就像在暗暗攒着一股劲。
爸爸想往前走,又停在原地,指了指餐厅的桌子,“吃水果吗?餐厅上有。”
“我知道了,谢谢爸,”温岁也觉得尴尬,干脆去找温栎的麻烦,“你小子怎么不住在学校里,天天赖在家?”
“哪有,今天是因为我上铺那家伙我靠饮料翻我床上好吧,”温栎眉头都要锁在一起,“我都要吐了,和洗脚水混合着大粪一样的味道,还翻在我睡觉的位置……”
“你够了啊你。”温岁翻了个白眼,制止住他的讲话。
“那不是你问我原因的嘛。”
温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不,也不是只有我这么倒霉的。”
“那还有谁?”温岁顺着他的话问道。
“阿肆啊!”他笑得更大声了,“这家伙不知道干嘛了,把整个床都干翻了,笑死我,哈哈哈哈哈皓子和我说的时候我差点没笑疯。”
温岁正在餐厅里吃芒果,爸爸已经把芒果切成小块,只要用叉子叉着吃就行。
突然听到“阿肆”这个名字,她差点把芒果都吓喷出来,呛了一口咳个不停。
温栎不明所以,还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是不是真的很搞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