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微微松了松,祁时知道那是可以的意思。
神奇的表达方式,也亏得祁时能明白。
既然提示晚上最好不要走出病房门,祁时也没有坚持,他正准备转过身回到病房,却突然瞧见了走廊尽头仅剩的一盏灯下,一个人站在那里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隔着长长的廊道,把视线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仅仅只是一眼。
谢桅枳仿佛也察觉到了那道窥探的视线,朝着那边看过去,但是只是眨眼的瞬间,那地方已经不见了人影。
将房门关上,藤蔓也低垂下枝条,像是睡着了,祁时被谢桅枳抱在怀中,重新回到床上。
这次藤蔓没有再次裹缠,谢桅枳将人抱住了怀中,眼睛一眨不眨,就是不闭上。
祁时拍了拍谢桅枳的臂膀,安抚道:“没事的,我哪里都不去,睡吧。”
精神病院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祁时发现了两个人格变化的规律。
善意人格是白天出现,而每到天黑之后,恶性人格就会出来,虽然相处下来,恶性人格的谢桅枳从没有和祁时说过话,但是能从降低的恨意值还有转变的态度看的出来,他是不讨厌他的。
不然早在第一天晚上,祁时就已经死在藤蔓下面了。
那些非人的存在,会在恶性人格谢桅枳身上更加活跃,藤蔓缠绕,一到白天,就会全都缩回去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善意人格的谢桅枳在祁时面前体现的全都是最普通无害的模样。
到了白天,整个医院都亮了起来,不再像晚上那样阴森恐怖,祁时走出病房,谢桅枳也没有拦着,而是走在了他身后,跟着他一同出了病房。
谢桅枳所在的地方十分的安静,那些病房也全都空荡荡的,没有人居住。
直到走到了大厅,才渐渐见到了人影。
走廊处的那些杂物早就已经清理干净了,大厅的护士站依旧有人值守,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各司其职,仿佛医院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
但是祁时放眼看过去,那些工作的人中,没有一个是曾经眼熟的人,他们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扯开嘴角诡异的笑着,甚至祁时还眼尖的发现,其中有几个穿着白色工作衣袍的人,是他曾经负责的病人。
当祁时出现在这里时,这些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异类般,齐齐朝着祁时的方向看过来,或许是还认识祁时,也或许是忌惮他身后浅笑着的青年,所以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干着手中的事情。
祁时朝着身后看了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行动如常的在医院走廊行走,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病房。
除了那些“工作人员”的走路声,病房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来,直到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不知道是路过了哪一个病房,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什么东西剧烈撞击了起来。
这一片算是普通病房,并没有那些重症病人的安全级别高,所以撞击声异常明显。
撞了一会,一个人脸猛地扒在那透明玻璃窗的地方,一双恐惧的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朝着祁时看过来。
那个人似乎是认识祁时,嘴巴无意识的蠕动着,随后尖叫了起来。
“医生!医生!!你才是医生,他们不是,他们都不是!”
“我是安保,我是正常人,我不是病人,我不是病人,你们才是病人!救救我救救我”
“不是的,不是的…”
男人癫狂的尖叫了起来,突然,病房里面传来声响,祁时朝里看去,看见了两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朝着男人走了过去,他们手中拿着针管和不知名的药物,身材瘦削,弯唇笑着,一双眼睛却是空洞的。
男人看见那两个人拿着针管朝着他走来的时候,顿时再次尖叫了起来,两只眼睛像是要活生生瞪出来似的,怕到了极点,语无伦次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绕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欺负你们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
“我真的不是病人,我不是病人,不是,真的不是,饶了我吧…”
尖叫声慢慢弱了下来,随即传来的是咚咚撞击着房门的声音,站在祁时身后的谢桅枳神色不变,他看着祁时默不作声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医生觉得他很可怜吗?”
系统告诉祁时:【不可怜,他们都罪有应得,这些人在这栋医院的漠视下,一直欺负着医院里面的病人,像是对待囚犯一样。】
【有因必有果。】
种下的恶因,结下的恶果,所以在这个世界紊乱之后,两种身份颠倒,曾经的医院工作人员变成病人,曾经的病人在这片隔绝的空间之中成为了掌控医院的人。
也将之前那些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对待,原封不动、变本加厉的偿还在那些恶人身上。
听着系统说的话,祁时沉默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