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两个儿子就这么当场死亡,顿时癫狂了,她站起身来,如同季林道一样抢过了身边锦衣卫的配剑,想也没想就朝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顿时鲜血飞溅。
“母亲!”转瞬之间,就有三名至亲横死,季碧菡的视野一阵黑一阵明,即使站立不稳,但她仍是孤注一掷地朝着沈纶扑了过去,季碧菡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这个人血债血偿。
“我母亲是死了!”
“她是自己求死的!”沈纶只反手手一扣,就将季碧菡牢牢锁住,但季碧菡不死心,她徒然地出脚去踢,去用牙齿咬,沈纶面不改色,对下属继续下令:“还站着干嘛呢?”
“兄弟们,迟早也是死,我们跟这些涑王走狗们拼了!”尚书府剩余的男丁和家仆们群情激涌,纷纷愤而起身。
早已等待他们的,是锦衣卫抡起的,寒芒四射的长刀。
鲜血漫天飞洒,惨叫和咒骂不断,季碧菡忍着被沈纶所制的疼痛,忍着不住下流的泪,回头冲着沈纶吼道:“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么?这就是你曾经说过不会伤害我的话么!”
沈纶默不作声。
“放开我,你一刀杀了我啊!”
沈纶仍是无言,只是手上扣着季碧菡的劲道又加大了些。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在全副武装的锦衣卫面前,季家无论是手无寸铁的男丁还是略有武艺的家仆们,都全然不是对手,他们空有一腔愤怒,但无法改变惨遭屠杀的命运。
而这全程,那些曾经太子一党的官员,没有为季家吭过半声…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鲜血在整个庭院积了薄薄一层,前来监临和围观的京城管员们,已经有人受不了这幅血腥场景,一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一些已经开始离去了。
守护在季康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锦衣卫的长刀,终于架到了季林复的脖颈之上。
“都住手!”
一直缄口不言的季康开口了。
“圣上密谕,如若季康另有交代,经查明对本朝大益,可赦其死罪。”沈纶推开了季碧菡,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兵临城下禁卫势微,圣上想镇压晋王之乱,三千五百万远远不够,季家资产远不止此数,惟请沈大人放过我的一双儿女!”
“不能放过!”围观群臣一片嘘声,沈纶思虑良久后,朝着锦衣卫挥了挥手:“将季康带进华晨宫面圣。”
锦衣卫揪起了季康和季林复,拖到了尚书府之外。
“诸位大人,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沈纶冲着群臣躬身致意,大臣们纷纷回礼,带着满足和畅快,意犹未尽地讨论着今日的盛况,相序离开了尚书府。
锦衣卫也集结列队,缓缓地离去,昔时日升月恒的深府楼阙之间,余留了一地季家人的尸体。
季碧菡坐在尸堆之间,发丝风鬟雨鬓,她的怀里正抱着死去的季林舒,目光呆滞地望着一地的遗体,沈纶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仿若不知。
沈纶将圣旨递到了季碧菡的面前,“如今你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了,方才有所遗漏,现在领旨吧。”
“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季碧菡拿起锦帛,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撕扯着,想要撕裂那书圣旨,终是徒然无功。
沈纶看了眼季碧菡,带着下属离开了尚书府。
季碧菡哭肿了眼,直至日落月升,她站了起来,蹒跚地走向每一个死去的家人,忍着无尽的悲痛将他们齐整地收殓,她细细地擦去每一个人身上的血迹,望着月光下那一张张熟悉且毫无生气的脸庞,季碧菡又大哭了一场。
不觉间,月光被阴影所遮掩,季碧菡回过头去,沈纶领着一队的锦衣卫,又回到了尚书府。
“沈大人是来将我带去教坊司的么?”季碧菡站起身来,惨笑。
沈纶的手上拎着一个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碗粥和一碗咸菜放到托盘之上,然后来到了季碧菡的面前:“自打你醒来,还没吃过东西。”
季碧菡手一扬,将托盘打翻在地,上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大胆季碧菡,竟敢对镇抚使大人无礼!”沈纶身后的一个百户穿着的锦衣卫厉声大喝。
沈纶举起手,示意下属噤声,他弯下腰,去收拾地面上的残局。
季碧菡眼疾手快,抢在沈纶的前头捡起了一块瓷碗的碎片,朝着沈纶的脖颈抹去。
锦衣卫们纷纷抽出了刀,沈纶抓住了季碧菡的手,将其间的破片掰了出来,然后扔到一旁。
“季碧菡,我今晚来只想跟你说一句,季家的事,我很遗憾。”沈纶说完,他走回到了季碧菡的身边,想要帮她去安置尸体。
“不要碰他们!”季碧菡尖叫,她出手指着沈纶,一字一顿地说:“把你的手,从我的弟弟身上拿开。”
沈纶点了点头,他深深地吸气,然后道:“对不起。”
“小女子不会是听错了吧?一向嫉恶如仇,宁可死也要匡护正义的镇抚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