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道:“我的喜鹊儿,她可要怎么办,她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睿王爷轻轻一挣,就把继王妃踢在了一边,他冷哼一声,“你生下来的女儿——让她隐姓埋名,远嫁异乡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说完,他看也不看继王妃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继王妃愣愣的坐在地上,“不会的,我当年就是从侍妾做了王妃,我还有机会,我要忍耐,我要——施妈妈!”
继王妃高喊,只是施妈妈再也没有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五月初八,这天早上,王府送嫁妆的车队正式出发了。
睿王爷就站在门口,看着绑着红绸子的马车一辆辆出去,不由得叹气道:“还是没等到公主府下来,要我说你们自己住挺好的,干嘛要凑在一起。”
玖荷就在门口的阴影里站着,看着马车出去,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本因为出嫁带来的羞涩,在王爷一天又一天的幺蛾子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非要说起来,公主府这种事情还不算太出格的。
而且要她说,公主府也不是为了叫她躲开廖将军那个有点不太着调的生母,而是想叫她别出嫁。
玖荷叹了口气,道:“我看上的那块地方上头已经建了东西了,还得两年才能修好呢。”这是个托词,找到一处已经有主人,而且她的王爷爹明显不好去要的地,真心不容易。
睿王爷也叹了口气,又道:“人家嫁妆都是人抬的,就你的嫁妆是马车拉,总觉得不太好。”
玖荷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已经有点僵硬了,她指了指前头已经出去的马车,还有后头停在院子没出去的马车,觉得额角又开始抽痛了。
“叫人抬?这些个嫁妆,别说王府的下人了,就是再拉上王府的两千侍卫怕是也得抬一天吧?若是——”
睿王爷打断了她的话,“陛下说也可以匀点太监出来。”
玖荷深吸了一口气,道:“嫁妆要是抬不完……您这是想叫我误了吉时不成?”
“怎么可能!”睿王爷急忙反驳,着急的有点跳脚,不过又小声说了一句,“钦天监说最好的日子其实是在明年。”
谁家姑娘出嫁还得自己操心这个……玖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横竖马车已经出去了,今天这嫁妆是一定能送完的!
她的老父亲也叹了口气,转身追上了玖荷。
“回门的时候多住两天?”
“住住住,我成亲了之后天天都回来!”
玖荷忙到夜里才睡下,着急的罗妈妈不住的埋怨。
“明儿眼睛该肿了,新娘子不能累,不然就不好看了。”
一觉睡到……天还没亮就得起来。
之后便是梳妆打扮,迷迷糊糊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当做早点,玖荷就被人扶着坐到了床上,等着迎亲了。
她的婚礼由礼部协办,总之够格来参加婚礼的人全都收到了请柬,而且没有人不来的。
从天刚亮,屋里就进来一个个她或者眼熟,或者从来没见过的,或老或小的妇人们。
嘴里说着各种不带重样的吉祥话,到了最后,玖荷觉得自己都快不知道百年好合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杂着喜婆已经有点嘶哑的声音。
“姑爷来迎亲了!”
姑爷?原来他来王府,都是叫他将军的。玖荷不知道心里怎么一缩,脸上立即就红了。
外头又有了声音,是王爷请来为难姑爷的人,在嘈杂的声音里,玖荷听见廖纪安喝了十二杯酒,又被灌下去两杯子醋,还有银锞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等等等等。
终于喜婆又开口了。
“吉时已到。”她上前一步,道:“世子爷,该背着郡主出嫁了。”
红盖头罩了上来,玖荷看见睿王爷眼中似乎有泪,死死抓着廖将军的手,“你好好对我女儿!不然我要你好看!”
玖荷坐到了轿子里头,怀里抱着一个绑着红绸子的玉瓶子,一路晃到了将军府。
轿子一路进去将军府,玖荷心里有点紧张,可是对将军府颇为熟悉的她甚至还能一路数着。
进了大门……这是宁本堂前头的夹道……下一个是端和门,台阶是五个,进了正堂了!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玖荷被人搀扶着出来。脚底下踩着厚厚的红色地毯,旁边的喜婆小声的提醒她。
“该拜天地了。”
这一套程序玖荷听了无数次了,甚至怎么盖着盖头,怀里抱着瓶子拜下去她也练了好几次,只是就算是第一次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好在一切顺利,什么岔子都没出,她又被人扶到了新房里。
洞房是没有人敢闹的,给新郎灌酒……除了睿王爷也没有人敢,所以等到天黑,玖荷等来的是个清清爽爽、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的廖纪安。
盖头被他掀了起来,慢得让玖荷的心一阵快一阵慢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