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禁果,又甜又腻;暗恋是苦果,又酸又涩
唐阅持躲在灌木丛间看严翀的时候,眼睛红的像渗出了血。
他现在觉得,严翀对于他来说大概就是小时候眼馋的冰糖葫芦——五毛钱一串的冰糖葫芦,他得求着母亲半天才能得到。而一串冰糖葫芦,他却要细细的舔,慢慢的吃,就怕吃的快了,外面那层糖衣就没了。虽然隔着时间有些久,可他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那层甜腻的糖衣有多暖心,那是能甜到心里的甜。可没了那层糖衣的山楂却酸的要命,酸涩的能冲淡他嘴里余留的所有甜腻。
他曾经也试着,大口的将山楂吃进嘴里,酸的涩的、甜的腻的全架在一起,可是山楂太酸了,那是心急的商人为了利益,采了没熟的果子,裹了一层欺骗世人的糖衣,面带微笑的送进买主的手里
那他又会是哪种身份?
——心急的商人?
——期盼的买主?
都不是都不是他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严翀还在那,就在离唐阅持不到一百米的那颗柳树下。
他正虚虚的把于漫漫压在树上,他的左手撑在树干上,给于漫漫垫着后脑勺,避免那粗糙的树皮磕到了金贵的校花。他的头侧了三分之一,贴在于漫漫的脸上,他们大概吻得太投入,没有看到还有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在恶臭的水沟里,红着眼,白着脸
“原来,我们的学习委员喜欢严翀啊~”讽刺合着调笑就在唐阅持的头顶响起,有一只手臂重重的拍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刻,唐阅持原本还痛的有些麻痹的心脏一下子收紧,回头的瞬间,满眼的都是惊慌和憎恶。怯懦的小兽已经在疯狂的边缘挣扎,一脚踩入深渊的人似乎没了顾忌,他的神情太阴狠,竟然将身后的人生生吓得倒退了两步。
不过大概是欺辱惯了人,季艇嵩很快又稳住了心神,他看了看没了凌厉气势的唐阅持,抬脚便把人往灌木丛里蹬去:“真是恶心的死基佬。”
唐阅持低头,双手护着肚子,就这被踢的姿势瑟缩在灌木丛里。
“你说,我要是把你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他,你会怎么样呢?”季艇嵩恶劣的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带着嫌恶和嘲弄。
唐阅持没有动,只是安静了片刻才轻声的说道:“别别告诉他。”
“哦?可是我想告诉他我不仅要告诉他,我还要张贴在宣传栏,让全校的人都来看看你唐阅持喜欢男人!”
季艇嵩还在说着,唐阅持却已经无法忍受了,他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季艇嵩,哆嗦的嘴角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严”季艇嵩作势朝着严翀喊。?
也不知唐阅持哪里来的胆量,只平时在这种时候只会忍气吞声的人,此刻暴虐而起一下子把季艇嵩压在了地上,一双手全捂在了季艇嵩的嘴上,此刻正因为害怕而轻轻的颤抖着。
甚至连唐阅持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红艳艳的唇,白刷刷的脸,夹着脆弱和狠厉的血红的眼,眉梢眼尾间,都是别样的风采。那张原本并不是特别出彩的脸,在这一瞬间像是一个瓷娃娃注入了灵魂,一下子变得鲜活又诱人。
季艇嵩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唐阅持,他愣住了,任由唐阅持一双手捂着他的嘴。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便伸出舌头朝着唐阅持的手心舔了一把。烫的唐阅持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接着快速的站了起来,一双眼依旧红彤彤的却也不见了狠厉。
大概是唐阅持的反应太大,季艇嵩很快也回过了神。他看了眼唐阅持,猝了一口,眉宇间都是戾气:“以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我就把你的事情在全校面前宣传一遍!”
说完,季艇嵩也不等唐阅持有什么反应,便四下张望着去找自己那群狐朋狗友了。
“哎?那不是季艇嵩吗?”于漫漫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等到唐阅持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不期然的就撞进了严翀那双明显带着疑惑的眸子里。
只是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季艇嵩却折而复返,拉过唐阅持便朝着操场上走。
“运动会要开始了,唐阅持你去哪里?”冰冷冷的声音和唐阅持周五那天做的梦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冻得唐阅持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估计有事吧。”于漫漫看了看严翀,双颊绯红,说话的声音又降低了一个度,柔柔的仿佛一阵春风能吹的人心里头暖洋洋的。
可是唐阅持心里没有被暖到,惨白着一张脸看向了拉着于漫漫和严翀互相拉紧的手这一刻,他才知道,冰糖葫芦哪里是酸的,那分明已经甜到心坎里了他觉得他的眼睛有点酸,眼前又开始朦朦胧胧的了
季艇嵩依旧拉着唐阅持的手往一旁拽,只是朝着严翀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话。严翀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朝着胸口窜。他还来不及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出现就看到了唐阅持的那双眼——那一双眼,红艳艳的,沁着水珠,雾霭蒙蒙的像天微亮的山林,凄凄切切的看不真切。可要往细了看,又能看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