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里的闹钟准时响起,发出刺耳的滴滴声。一只结实修长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准确的按下了停止的按钮。秦屿才睡了六个小时不到,有些痛苦的翻了个身,把脑袋扎在了枕头里,但是很快就坐了起来,去摸昨晚放在枕边的浴袍。
“···小诺?你怎么在这?”
结果他没摸到自己的浴袍,倒是摸到一具暖呼呼的肉体。许久不见的许诺躺在旁边的被子上,像是猫一般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两只手抱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秦屿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秀气的鼻尖:“你不是在张老师那里补课吗,怎么自己偷跑回来了?”
现已五月伊始,离高考不剩几天了,许诺这一年读书虽然刻苦努力,但总归时间太短,离他想考的大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乖巧懂事,从不会麻烦他什么,但是私底下却刻苦用功了不少,房间里的台灯往往亮到天明。秦屿把一切看在眼里,前不久便给他报了个极具盛名的考前封闭冲刺班,亲自开车把人送了进去。
“张老师有事出差一天我就回来了,昨晚给你手机发信息了,是你没看到····呜呜呜叔叔放开我,我还要睡···”
“那你怎么不回别墅回我这,我还以为是哪个笨蛋小贼偷东西偷到睡着了呢。”
少年睡的正酣,被骤然捏住鼻尖呼吸不畅,嘴里发出抗议的呜呜声,脑袋乱晃的想要逃离魔爪,像是只三个月大路还走不稳的奶狗。秦屿觉得有趣,不仅不放手,还动用了两只手去捏对方滑嫩嫩的脸蛋。许诺左躲不了,右逃不开,最后只好无奈的睁开又大又黑的眼睛,瞅着眼前这个突然重获童心的男人:“回来提醒你一下你当时允下的承诺啊,要不你忘了怎么办。”
“什么承诺?我记得最近没有什么事啊。”
秦屿玩得正开心,浑然不知危险的逼近。许诺的头发又软又细,摸起来手感极好,他把人长长的刘海别在脑后,突然想起自己原来给小时编的三股辫,便兴致勃勃的动手,结果还没编两下,就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叔叔这样,不会是想毁约吧?”
少年的掌心温度高的吓人,烫的他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抬起眼来。男孩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胳膊肘撑在床单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黝黑的眸子里像是点起了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烧着:“你前些日子——准确的来说是3月16号晚上的时候,你带我去吃饭,喝醉了酒,亲口说我生日当天会答应我任何愿望,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实现····我想要什么,叔叔早就该知道吧?三天后就是我18岁的生日了,怎么,叔叔难道是忘了?”
秦屿:“·······”
他还真忘了。
许诺跟他这么长时间乖的跟个兔子似的,听话温顺,又识人眼色,秦屿挺喜欢带着他,有时候还会帮忙辅导作业活动活动脑子。但是随着对方年龄增长,性格逐渐成熟,有时候偶尔露出的眼神和表现都会让秦屿感到一股莫名的胁迫感,像是被觅食的野兽盯住的猎物。
但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再看时,许诺又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看着他,眼里满满是信赖与崇拜。秦屿当了文明人太久,丧失了动物的野性,即使身体本能的发出了危险的警报,却被对方柔弱无害的外皮蒙蔽住了眼睛,竟这么麻痹大意的忽视了过去。
就如现在,即便许诺已经暴露出了本性,秦屿也没什么威胁感,只是以为对方因为自己忘了这件事而生气,讪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啊,呵呵呵,我怎么会忘了呢,我这不····刚睡醒吗。你生日我一直记得!到时候你在家等我我回来给你过生日······你再睡一会吧,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匆匆地穿好衣服鞋就往出走,急的好像身后一头狼在追他。许诺安静的坐在床上,通透的瞳孔凝视着那挺拔的背影,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秦屿出门,空气再度安静下来时,才轻轻的应了声,意味不明的微笑了起来:“好的,叔叔。”
“我等你。”
因为许诺这“好意”的提醒,秦屿接下来三天都没过好。
一天珍贵的午休时刻,他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手里玩着钢笔帽。金属质地的边缘跟笔身贴合,发出“啪!”的清脆响声,再被他用食指腹给顶开。他一边玩着,一边注视着空气里虚无缥缈的一点,过了许久后叹了口气,还是打电话叫了秦时上来。
“怎么了?”
秦屿几乎不会在员工休息时间下什么命令,小时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捧着饭盒就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下午拿我的卡去市里最好的蛋糕店定个大蛋糕送去,别墅底料要水果的,奶油换成酸奶的。嘱咐厨师把巧克力酱浇多一点,小诺爱吃这个。”
调出工作备忘录打算速记的秦时:“········”
这么点小事你眉头皱那么紧做什么?
“是出了什么事吗,叔叔?”
“没有啊,怎么了?”
满腹惆怅的总裁正翻着自己密密麻麻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