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弃了,他却还从来不知道……”
秘书的话鬼使神差地又在耳畔响起。
用你的嘴告诉他……告诉他……
魏谦发觉他半晌没出声,还以为这醉猫已经睡着了。
他的领带解了一半,几根手指还在当中缠着,侧过半个身似乎想要回头看魏之远一眼,就在这时,魏谦猝不及防地被一个人猛地扑得后退了几步,直抵到墙上。
“哥……”
那人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又这样呓语一般地叫了一声,在魏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那还被松松垮垮的领带缠着的领子突然被人粗暴的拽了过去,一个灼热的吻堵住了他尚未开口的疑问。
孤注一掷般的激烈,转眼就摧枯拉朽地席卷过每一个角落。
魏谦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这时,他才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浓烈到无法言说。
就在这时,魏谦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响终于唤回了魏谦的神智,他一把推开魏之远。
门口站着的是吃了一惊的老熊。
魏之远踉跄着往后倒去,后腰撞在魏谦的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魏之远烂泥一样地滑了下去,他感觉自己下巴上挨了一拳,嘴唇被牙碰破了,血腥味冲鼻,满眼的金星。
老熊很快反应了过来,迅捷地回身把门反锁了,而后冲过去一把拽住魏谦又要落下去的拳头。
“谦儿!”老熊用肩膀顶了魏谦一下,把他拖开了一段距离,冲着他的耳朵说,“别在这,行了!”
魏谦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带起了眼角一阵没完没了的乱跳,站直了之后眼前几乎一黑,脸色顿时煞白,魏之远把他气得胸口一阵阵地尖锐地刺痛。
老熊硬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皱着眉看了魏之远一眼,弯腰查看:“没磕着后脑勺吧?还站得起来吗?”
魏之远拒绝了他伸过来想要扶他一把的手,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的酒已经醒了,却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说,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一边。
魏谦胸口堵着的一口气好半晌才上来,他不想和老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故作镇定地说:“找我什么事?”
老熊看了看这一地的混乱,叹了口气,弯腰捡起被魏之远撞掉的文件,沉默了一会,轻声说:“谦儿,我想走了。”
魏谦:“什么?”
“我打算带陈露走了。”老熊低声说,“不干了,我的股权会转让出来,你要是愿意接,就接过去,不愿意的话,我转给第三方。”
魏谦深吸了一口气:“你决定了?”
老熊:“嗯。”
魏谦长长地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闭上眼睛,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好,我接。”
老熊冲他点点头,不打算再逗留下去,转身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魏之远,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我给你们叫个司机。”
而这天晚上,似乎还不止这些闹剧。
魏之远走了以后,小宝回家了一趟,确定宋老太有吃的,又给她拿了药,才匆匆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宋老太照常送她到门口,嘱咐她路上慢点,就在这时,宋老太感觉到了自己胯下一片温热,她先开始没反应过来。
小宝无意瞥见:“呀,奶奶,您裤子怎么湿了?”
宋老太如遭雷击一般地低下头,她震惊且羞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失禁了。
小宝随即明白过来,忙把书包丢在一边,挽起袖子要帮她换裤子:“我先帮您……”
宋老太慌慌张张地后退一步。
“奶奶别动,我给您换裤子。”
“不用!”已经吐字不清的宋老太近乎是嘶吼着喝住了她。
小宝没听见过她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一时愣在了原处。
宋老太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去……上学去吧,走,走你的。”
小宝:“奶奶……”
宋老太一手扶住墙,一手冲她挥舞起自己的拐杖:“走!快走!”
小宝迟疑了一下:“那您自己能行吗?”
宋老太冲她咆哮:“走!”
小宝:“好好好,我马上走,您……那什么没事啊,您慢点,晚上回来我给您洗裤子……啊啊啊,您别着急,我马上走,马上走。”
宋老太粗暴地赶走了小宝,觉得自己一根脊梁骨都被抽走了,她花了足足半个多钟头的时间,才吃力地换下了尿湿的裤子,换出了一身大汗。
她想在一片腥臊味中大哭一场,可眼泪已经干了,她依然是一颗泪珠也哭不出来。
十年前,她从老家一路捡破烂来到这个城市,那时她是多么的穷啊,多么的体面啊。
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宋老太几乎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家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