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见巴奈特的时候,巴奈特正被一个叫奥兰德的Omega踩在脚底下。那时候巴奈特留着一头棕色的小羊毛卷短发,头上戴着花里胡哨的黑底佩斯里纹发带。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脸上带着几粒小雀斑,嘴唇像是刚吻过粉色的花毛茛花瓣。他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巴奈特长得过分标致了点儿——如果他不再摆出那副用鼻子看人的神色,任谁看见他的脸,都会觉得人就应该长成这种标准的样子,不论他是Alpha、是Beta,还是Omega。
欧文的同事铐住了巴奈特。巴奈特被拽着站起来的时候,歪着头扬着下巴傲慢地扫视了他们一圈,深色的眼珠里没看进去一个人。欧文是个克制的Beta,所以他只看了巴奈特一眼,没有过多的留意他。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巴奈特,过了一会儿就冲着欧文吹口哨了呢?
欧文把外套搭在巴奈特肩上,说:“巴奈特,我是欧文,来接你了。你和你的朋友说一声,让她放心。”
巴奈特闭上眼用鼻子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就那样闭着眼乖乖的说:“莫妮卡再见。”欧文这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莫妮卡。
“嗯。”莫妮卡笑了笑,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站起来,她拍拍自己的雪尼尔纱开衫,披上了开衫,发现欧文在看自己的小腹,说:“嗯……是生理期,女人的这一点真麻烦,陪巴奈特坐在这儿让我有点着凉,别告诉他,我现在得去找点热水喝了。希望巴奈特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公园里的夜鸣虫们藏在无花果树的叶子下面叫着,露水正在悄悄的凝结。欧文给同事发了条信息,扶起睡得晕乎乎的巴奈特。巴奈特靠着欧文东倒西歪地往马路上走过去。巴奈特突然不走了,“拉塞尔,你快闭嘴吧——我和你说,我比你还惨呢。我在拘留所做了个梦,真他妈难过。你想不想知道我梦见了哪个妞?”
欧文不想冒名顶替拉塞尔,很直白的告诉喝醉的巴奈特:“我是欧文。”
“你说欧文?”巴奈特笑了笑,“我没梦见他,我怎么会梦见他呢?靠,说起来这梦也真奇怪,我梦见自己竟然还在上学。那天打了下课铃,一堆人从教室里涌出去,那个妞也往外走——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想和安妮特大声说话吸引他、不、她的注意,又怕让他笑话。操……你说她怎么在我梦里都不让我顺心呢?我喜欢他好久了……”
巴奈特醉醺醺的,用了好几次“他”,而不是“她”。这是巴奈特的初恋……又或者是初恋加暗恋吗?那巴奈特还真是一个满嘴fuck但是表里不一的Alpha。欧文把巴奈特扶上车,巴奈特靠着椅背,突然又说:“你说欧文……欧文是个混蛋。”
欧文没有立刻关上车门,“为什么?”
“他是个满脑子色情思想只知道约炮的人渣。”巴奈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要给他打个电话骂他,然后告诉他我和欧文、欧文.史密斯过夜去了。”
“我就是欧文。”欧文挑挑眉——只知道约炮的人渣?这可能是他邀请巴奈特做|爱而给巴奈特带来的错觉,他说得很轻松是因为……其实他只是想问巴奈特什么时候有时间,但是巴奈特把话题带歪了。
“哦。”巴奈特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眼前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现在巴奈特眼中的世界是由令人眩晕的黑色、晕开并且交叠的光,和各种色块组成的,“是史密斯那个?”
“不是,是姓埃文斯的那个。”欧文看着巴奈特说,巴奈特没有皱眉,然而再也不说话了——欧文不知道巴奈特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在警察局里,巴奈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桃红色的挑逗和嚣张,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巴奈特眼里的暗示。
欧文对巴奈特很感兴趣,比如巴奈特报警举报自己、突然指控托马斯参与毒品案然后把拘留所当庇护所、在车上出人意料地凑过来亲欧文……都让欧文没办法不注意这个人。巴奈特在拘留所待了两个月,欧文没有直接去看他,因为他并不想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搅在一起——而且如果他真的离巴奈特近一点儿,巴奈特就会露出防备的神色……若即若离、满是不安。
说实话的话,欧文的心思稍稍有些恶劣,欧文也对巴奈特若即若离——或者说只是保持暧昧,是因为他更想让巴奈特用那种炽热的、袒露着欲望的,而不是躲闪的目光看自己。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条隐形的线。欧文觉得巴奈特不想越界,巴奈特只想站在界外大胆的用想象和欧文做|爱、向欧文袒露自己身体上敏感的弱点、咬住欧文的脖子让他更深入地侵犯自己。巴奈特只想在口头上占欧文的便宜,没有想在事实的肉体上和欧文发生什么,并对此十分防备。
欧文开车把巴奈特带了回去,帮着他洗个了澡。巴奈特一直没有吐,但是胃里并不舒服,酒精同时又让他的头晕得难以忍受。巴奈特洗完澡躺在床上,欧文扔给他一个橘子。
“吃个橘子。”欧文说着把橘子扔过去。
巴奈特坐起来看着他,眼神好像清楚了点儿,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又开始用语言骚扰欧文。“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