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花瓶里什么都没有,单身独居的欧文不会关心花瓶里应该有什么。
“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做不了饭。”欧文把气泡水贴在巴奈特的脑门上,巴奈特闭上眼睛,卷曲上翘的眼睫毛扫过汽水罐上细密的水珠。
“你可以把你的钥匙给我。”巴奈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他把气泡水放在了地毯上,“欧文,我应该先向你道个歉。我觉得我自己很不对劲——至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是这样的。这儿的Alpha觉得自己有个屌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我很差劲。”
被其他人鼓动去强迫奥兰德的时候,巴奈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过分的事。人们通常更喜欢自我批评,因为自我评判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种赎罪感——你看,我都已经批评我自己了,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权力指责我呢。但是巴奈特更想道歉,向奥兰德、莫妮卡和其他姑娘、被自己添了很多麻烦的欧文警官和他的同事们。
“钥匙就在鞋柜上,你可以拿走那一把。”欧文非常放心地送出去了一把钥匙,“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说的,因为我也是个男人。”他打开汽水喝了一口。巴奈特从欧文滚动的喉结上挪开眼睛,一抬眼假装自己在看别处,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汽水。
“举个自恋的例子,假如某个难对付的竞争对手赞赏地和我说‘你真是我的劲敌’,这个对手是女性,我会觉得她也很优秀,不容小觑;如果他是男性,我会更有满足感——我得到了优秀同性的群体准入许可和认同。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不论对错,大部分男人确实是通过得到其他男性的认同,来认定自己生理之外的男性性别的。对一群发情狂来说,吹嘘性能力可以决定他在自己的同性小团体里的地位,这个小团体的凝结纽带包括狭隘的性别特权意识、所谓的男人气、共同犯罪产生的连带感。”
欧文所说的“小团体”问题并不是简单的从众问题,男性往往通过得到其他男性的认同来确认自己的男性身份。不只有跨性别者有不被他人认同性别的忧虑。对于没有社会地位并且有性别歧视的Alpha男性群体来说,狭隘的性别特权意识——比如炫耀自己的性能力、所谓的男人气——比如暴力犯罪、共同犯罪产生的连带感等等可以决定他们的认同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所谓的同性社会性。
这种男性认同往往只在男性之间进行,女性只作为他们的谈论资本,而不被他们视为平等的“人”。如果一个插入者真的爱他的伴侣,绝不会把床上的事作为炫耀的资本,没有尊重、只带有伤人的炫耀欲的性不属于爱情。如果巴奈特依旧像其他小流氓一样用下流话谈论女性,那他既是在侮辱女性,也是在伤害自己。
虽然巴奈特对女性和Omega没什么生理冲动,信息素也只会让他觉得不安,但是处在被其他流氓Alpha包围的封闭环境中,想要被认同,他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你遇见过很多吹嘘自己那种能力的人?”
“嗯。涉及强|奸的男性大部分都这么说:那些女人也超级爽,这是合奸。爽,嗯……他们用这个字眼污蔑女性、夸耀自己、为自己脱罪——这种说法就好像不论女性承受了多少暴力、痛苦、肉体和精神的创伤,她们都可以把这些转换为快感。”欧文冷静地说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继续说:“‘她们不是也有快感吗’,这真是个好回答。如果他不幸被爆了菊,我也想对他说这句话——‘别报警啊兄弟,干什么恨那个施暴者呢,被戳G点你不是也很爽吗?’这就是他的哔——逻辑。”
巴奈特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庆幸自己在欧文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没有喝水,“刚才那个‘哔——’是什么?”
“是个填空。”欧文也笑了起来,他闭上眼,握着拳,用指头的关节按摩着自己的眉心,“你可以往里面填你觉得最适合描述智障的词,是的。”
巴奈特没有说话。他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气,很坦诚地告诉欧文,“嗯……在被抓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要做的是多么过分的事情。你和我说的不能缓刑的事,说实话吓到我了。我们聚在一起,大部分时候就是谈论女人,说下流的话,比如自己和几个处女约过、让哪个身经百战的妓|女高潮迭起。”
他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手指的交叉和松开,“不那么说的话,其他人就觉得我不够男人。我想……我一直在侮辱女性,我不知道莫妮卡她们会那么痛苦。现在……呃……我已经知道我错了。”
“你比他们好的不止一点半点,宝贝儿。”欧文看着巴奈特说,深色的眼睛温柔而专注,“你以为他们谈的是女性?不,他们只是在谈论满足自己自尊的性幻想对象,这叫‘东方主义的性别观’。就像西方人总喜欢在东方威胁论的基础上‘构建’东方人,觉得他们往往是愚蠢而邪恶的。某些男性——大多数是Alpha,看女性往往也是这样——他们认为女人就应该无知、奉承自己,认为优秀的女性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他说,“我的女同事看黄色漫画,但她们从来不认为我看色情电影不正常,换成那些男人,这个说法的反推通常不会成立。”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