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叔身子骨有些单薄,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只不过是旧疾犯了只要将养着就行。”
姜明月想着前世的顾和,到了岁数之后就受不得一点冻,有些心急,也没注意到人怪异的语气,“还是去看看吧,真要是有什么,也能早早地治疗了,免得日后落了病根,又是要遭罪的。”
“你是在心疼他吗?”顾允之虚虚地揽着人,怀抱之间多了一条空隙。”
他垂着头,紧绷的下颌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千万句想说的话最后只成了一句叹息,“明月,你已经嫁给我了。”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对别的男人表示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尤其是在床第之间?
此时姜明月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来,偏过头看着人,“你想说什么?”
有些时候,你明明知道有些话在有些场合是不能说的,可是就着这股冲动劲,他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一直没有从肃州回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嫁给十七叔?”
他弯了弯嘴角,笑意薄凉,“其实是谁你心里都不会太在意吧,你选择我不过是因为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我刚好出现了,是吗?”
这就是她最开始的心思,姜明月倒是没有办法否认,也不去深究当初她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怎么单单就找上了顾允之。
有些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将这么多天来真情实感割得七零八落。都已经是成亲了,他有没有想过这样质疑她和说她与外男有染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成亲之前,李氏拉着她的手,说,男人在成亲前和成亲后是不一样的,得学着去理解包容,总要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可现在才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人骨子里的强势和多疑就慢慢展现出来,绕是重活一世,她仍旧是定远侯府的嫡女,有些东西是自小养成的,比方说傲气。
“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在乎过要和我成亲的人是谁,你也好,顾和也罢,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姜明月一字一顿,“世子爷,这样说可还行?”
顾允之的脸色更加黑了。
姜明月掀开锦被的一角,自顾自的坐起身,音调没有一丁点的起伏,“明日回门的礼物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过去看看,免得丫鬟们弄错了,倒是闹了笑话。”
脚刚触及到矮脚木上,突然肩膀一重,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锦被里。男人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目光沉沉,“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姜明月刚张口,男人的吻随后就跟了下来。两个人的心里都存着气,一个简单的吻却像是在撕咬一般。
铁锈的腥味蔓延开来,她忽然就觉得一阵委屈,他这样不信任自己,敏感到提一句顾和都要重新审视自己一遍,那么他们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滚烫的泪流出眼眶,顺着眼角,没入到如云的鬓发中。
看着人的眼泪,顾允之心里莫名地烦躁。拧着眉头,将那份子歉疚压在后面,话里别扭得要命,“你为什么不能说不是。”声音陡然低了许多,像是在请求,“哪怕是骗我,只要你说,我都是相信的。”
姜明月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猛然用力将人一把推开,“我做错了什么?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和顾和没有私情,我拿人当长辈、当兄长一样对待着。今日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何必阴阳怪气地讽刺?”
她忽然笑了出来,用手将脸上的泪渍擦干,“其实你从头到尾都觉得我和顾和之间有什么,睡觉顾允之,你就不觉得讽刺吗,在知道我和别人有私情,你还愿意娶我。”
男人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将视线遮挡住,也看不清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开口,“睡吧,明日还要一起去看岳父岳母。”
——
几乎枫禾院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清早看见两个主子都木着一张脸,头两天还黏黏腻腻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宛秋替姜明月梳妆,看见了她眼下一层淡色的浮青,心里惊疑。她昨夜在门外守着,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她也没有敢问,直接用细细的香粉敷上,用樱桃的口脂抹上,才显示出几分的气色来。
“等会让桑青也跟着我们一起,你们也回去见见自己的亲人。”
“奴婢等会就和她说。”宛秋给人快速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比对着,“这个颜色倒是挺衬人的,不然夫人见到你气色不好,还以为你和世子爷吵架了呢。”
姜明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拿过人手里的簪子就直接插入倒发间,“多嘴。”
外头有小丫鬟来禀报,说是姜家的二少爷已经到了,正在前厅喝茶呢。
“怎么这么早的?”
姑娘回门的时候,娘家要派兄长来接,可一般也要等到上午,哪里有刚开府门就过来接人的。
姜明月想是家里人着急了,收拾好之后也就直接去了前厅。
刚进门就看见两个男人如木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