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邪念和阿斯代伦第一次见面。
邪念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精灵男孩。
阿斯代伦是和邪念一样的高精灵种族,一头靓丽的银色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白皙的皮肤像上好的玉石,冰肌玉骨、完美无瑕。
阿斯代伦身姿妖娆的走到邪念面前:“你好,我是阿斯代伦。”
邪念突然怔住了,画面天旋地转,一股恶毒的想法猛的涌上脑子。
他想剖开这个漂亮的男孩,把他的内脏翻出来,看看他的内里是不是也这么完美。
他想沿着人体中线划开他的皮肤,把他的皮整张剥下来作收藏。
还有,还有,用刀子划开他的的皮肤,看着血液像一颗颗液体红宝石一样涌出来,那些血珠一定像这男孩鸽血石一样的眼睛一样漂亮。
邪念瞪大眼睛,盯着阿斯代伦,任那股没来由的恶念把自己淹没。
眼前活蹦乱跳的阿斯代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绝美的艳尸。
“嘿,你还好吗?”那漂亮的尸体开口了。
邪念清醒过来,控制住自己脸上痉挛的肌肉,强行让自己遵循礼节的自我介绍:“我认为我是邪念,并且有可能是个诗人。”
这样模棱两可的自我介绍听起来离谱,但事实是,邪念失忆了。
邪念刚刚迷茫的从海滩上爬起来,身后是巨大的螺壳舰。那舰船已经坠毁了,在海滩上燃烧着,像某种死去的庞然大物。
他的记忆只有螺壳舰上的一点,他记得一个下巴长着触手的鱿鱼怪绑架了他,往他眼球里塞了一只蝌蚪一样的寄生虫,那软软的蠕虫哧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脑子,他现在还能感觉到那恶心的东西在自己脑子里游动。
再之前呢?他是谁?
他试着往前回忆,但记忆只有一片痛苦的虚无。
邪念,他只记得这个名字了,他的名字。
他检查身上的装备,除了剑和弓之外,还有一把鲁特琴。
他又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那是一双不事体力劳动的双手,指尖上有几个茧子,是长期演奏乐器的痕迹。
他更努力的回忆,又想起一些乐谱,民谣、十四行诗、吉格舞曲,还有一些流行的博德小调。他曾在酒馆里弹琴唱歌,观众们为他欢呼鼓掌,大声喝彩。
所以他合理推断出自己是个吟游诗人。
他试着进一步深入回忆,但是剧烈的头痛打断了他。
他索性不再强行回想,拔出剑来,沿着海滩走,直到遇上了阿斯代伦,这个苍白、美丽的精灵。
阿斯代伦听着他模棱两可的自我介绍,笑了出来,笑声很好听,像清澈的月光、干净的溪流、随风摇动的风铃,还有一切能让人联想到美好的东西。
阿斯代伦说:“看起来你情况很不好呢,邪念。”
邪念说:“我失忆了。”
阿斯代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猜——你也是从那艘鹦鹉螺舰船上掉下来的,是不是?你的脑子里也被塞了那个讨厌的虫子,对吧?我们一起走比较好,这样我们能一起想办法清除那条寄生虫。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会多一些。”
邪念听着阿斯代伦好听的声音,他说起话来简直像唱歌剧一样优美,每个动作也优雅得恰到好处,真是赏心悦目。邪念觉得至少自己的审美没和他的记忆一起丢掉。
“好。”邪念简短的答应了,他喜欢这个精灵,并且实在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只是,他刚刚见到阿斯代伦时,突然涌上心头的那种恶毒想法是怎么来的?
邪念眨眨眼,一点头绪也没有,任阿斯代伦欢快的跳到他身边。
一具美丽的尸体。邪念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相信我们会一起度过很愉快的一段时光的,邪念!”阿斯代伦说。
在邪念看不到的角度,阿斯代伦马上收起了刚刚阳光灿烂的笑容,换上一副阴沉的表情。
他想到邪念刚刚舔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种目光他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见过无数次。痴迷、爱慕……恨不得下一秒就扑在他身上吧?他只觉得恶心。
平心而论,邪念长得并不丑,甚至称得上漂亮——和他差不多高的身量,浅金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尖尖的耳朵,非常标准的女性高精灵长相。
但是这种厌恶的感觉和美丑无关,过往近二百年过于丰富的性经历让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他是在博德之门上城区卡扎多尔伯爵的长子,名义上是长子,实际上是娼妓。卡扎多尔把他当作笼络各个贵族、政要、富商的礼物,把他像表子一样送给人玩弄。
当然,他曾经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遇上卡扎多尔之前,他曾是博德之门的裁判官——不那么清廉的那种。
好吧,去掉所有委婉的修饰语,他就是个集贪污、受贿、腐败于一身的顶级坏蛋。性交易、金钱贿赂,他来者不拒,而且无比热衷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