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只是垂眸并未说话。鹿深灵从被子中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离她更近了些,开了个玩笑:“感谢上天吧,让我们成为室友。”
“嗯。”孔知意笑得眼睛弯弯,眼里盛满了璀璨的星河。
二人闭眼,抵足而眠。
鹿深灵不怎么认床,但很认枕头,她喜欢柔软舒适的枕头,正巧这个枕头很是柔软,所以她睡得很好,甚至还做了个美梦。
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从被子中钻出来,完全清醒了。
她按亮床头的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小时。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踩在地板上。她回眸,睡在床的那一侧的孔知意已经不在房间了,她环视一圈,推开门打算去找她。
还处于睡得很懵的状态,直接撞上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
鹿深灵磕得一痛,捂住额头。
那人后退几步,对她说:“没事吧?”
鹿深灵反应慢半拍,她揉了揉脑袋,抬眼看向那人。
熟悉的脸,是孔知意的哥哥,她这才摇摇头,说:“没事,我没注意看路,抱歉。”
“不用这么客气。”司之桓轻笑,他又问:“你在找知意吗?”
鹿深灵点头。
“她在前厅,我带你去。”司之桓带着她来到前厅。
孔知意在里面拨弄一架古筝,古筝音色很好,弹出来的音清晰流畅,见他们进来,她没有停下手,招呼他们:“你们来了。”
前厅很大,是会客用的,架子上放着很多古典乐器,鹿深灵转了一圈,发现不止常见的乐器,一些几乎快要绝迹的民族乐器也都有。
她慢慢地走,边走边看,司之桓跟在她身后。
“这间房是我奶奶用来教课用的,她是老一辈的艺术家,不仅演话剧也会弹奏很多古典乐器。你看这里,这些乐器就快失传了,她就招了一些学生学习这些乐器。”司之桓说道。
近些年,传统文化失传的很多,那些上个世纪的老人见证了这些文化的消亡,感触定是深刻。
旁边的一架类似竖琴的乐器,鹿深灵从未亲眼见过,但她对其有一定的印象。她曾读过李贺的诗词《李凭箜篌引》,因为箜篌已经快要绝迹了,她出于好奇就去搜了搜,而现在眼前正好有一架看得见摸得着的箜篌。
司之桓看出她的好奇,邀请她拨一拨琴弦,“小心,琴弦很锋利,可能会划伤你的手。”
鹿深灵探出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拨了一下。
不用太大力气,琴弦就发生了震动,悠扬的音符入耳,这一声彻底把她从迷糊状态中唤醒。
“真好听。”
见她喜欢,司之桓微微一笑,摸了摸箜篌的边框,说:“箜篌曾因被朝廷独占而逐渐在民间失传,到了明清几乎销声匿迹。直到20世纪30年代,一些有识之士将箜篌改造,并在演出中使用。”
“我奶奶曾是京市话剧团的演员,她退休后,她在剧团中演奏箜篌的朋友将这架用了几十年的乐器作为礼物送给她。她不想辜负好友的美意,也不希望箜篌失传,所以招了很多会弹奏箜篌的学生,每周末就会在这里授课。”
一时间,鹿深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仿佛看到了老一辈的良苦用心。她在海市出生、长大,接触西洋乐器更多,接触古典乐器很少。她的外婆精通琵琶,也想过教她,但她当时更沉迷于钢琴,每天泡在西洋乐器馆,她外婆见她心不在此便也作罢。
带着遗憾的心思,她告诉司之桓:“我外婆曾经教过我弹琵琶,但我那时更喜欢钢琴,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好好学了。”
司之桓说:“每种乐器都有它该有的传承人,不感兴趣不必强求。我听知意说过,你钢琴弹奏的很好,学好自己感兴趣的乐器,本身就是件很难得的事。”
“她这都和你说了?”鹿深灵瞪大眼睛,嘴唇微张,满脸惊讶。
“呃”司之桓难得心虚了一下,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他声音不再沉稳,多了几分慌乱,“你你是她的朋友,她很关心你。”
孔知意席地跪坐在屋子正中央,低头抚弄着古筝,悠扬悦耳的琴音如溪水般流淌而出。
这声音让屋内的人的心灵都平静了下来。
司之桓想解释什么,希望她不要误会妹妹。
鹿深灵用行动打断了,她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
司之桓乖乖低头,把耳朵凑近鹿深灵,听她讲话。
“其实,知意她也很在意你,她很崇拜你这个哥哥。”鹿深灵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隐约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让司之桓的耳廓变得酥酥痒痒,表情也有些僵硬不自然。
鹿深灵放开他的衣袖,站回原地,欣赏他此刻的表情。
出乎她的意料,司之桓的表情并非欣喜微笑,而是默然沉重,如果她没看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