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姜庭神情苍白,眼里却闪烁着几乎滴出毒液的?恨意和妒火:“阿姐,我……”
姜真心里五味杂陈,往事齐涌,都混在?一处,百般滋味难以描述,却发现嗓子?干涩沙哑得不像是?她的?声音。
“别说了,阿庭。”姜真轻轻叹了一口气:“无论你想说什么,都不要说。”
血咒
姜庭压抑的泣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话都堵在心口, 冷沉下?去,他?眼睛通红地看着她,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带出破碎的喘息声, 仿佛无法顺利地呼吸。
姜真指尖抵着额角, 嘴唇动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唇角紧紧抿着:“你要?走,就把我杀了吧,杀了我, 把我的尸体带走。”
“说什么气?话?”姜真神情露出几分无奈:“好了,别?哭了。”
姜庭小时候还又?倔又?野, 硬气?得不行, 肉掉了也不流一滴眼泪, 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爱哭呢?
“你不走, 我就不哭了。”姜庭压着眉梢:“你不会回来的——我不信你, 封离会自?取灭亡的, 你何必去找他?……说到底,就算仙界没了又?怎么样, 没了那些仙神,天地的灵气?只会涌向人?间?。”
姜真说道:“天地间?息息相关, 你真的不明白吗?”
姜庭哪里不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则不在乎, 人?从生开始就只在乎死, 而他?从被徐皇后带回来丢在宫里开始,就知道要?死死地咬住眼前的东西不放手。
堂堂人?皇, 发起疯来竟跟个三岁孩子讨要?饴糖没什么区别?。
姜真站起身,想留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姜庭死死抓住她手臂,踉跄着一步跌跪在她面前,仍尚自?紧抓着她不放,手指发抖。
硬朗锋利的脸上,如今隐隐显出堪称哀求的神情,姜庭抓着她的手,声音低低地咽回去,宛如幼兽无助的低鸣,姜真只好也坐下?来,和他?平视。
“是他?和你说的?”姜庭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复杂的期望:“他?说的都是假的,阿姐,你不要?信他?好不好?”
姜庭向来说一不二,这话说得却单薄得不堪一击。
姜真反倒有些疑惑,她倒是能猜出来姜庭口中的“他?”是持清,可持清能和她说什么有关姜庭的事??无非是隐晦地和她抱怨姜庭蛮横,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罢了。
她幽幽地望着姜庭,仿佛审视。
眼泪顺着姜庭的脸庞淌落,他?上挑的眼睛里,含着仿佛血一样的颜色,而他?的视野中姜真的脸,却越发模糊朦胧。
他?突然扑进她怀里,一下?子抱住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是他?告诉你,我不是母亲的孩子,不是你的弟弟,是不是?”
一滴泪水顺着他?的鼻尖滑落下?来,他?搂着姜真的脖子,指尖痉挛,声音越来越轻:“阿姐,我们要?是真的流着同一条血该多?好。”
如果?他?们的身体真的流着相同的血脉,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姜真闻言,只是微微一顿,随后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背,并没有姜庭想象中那般冷漠,和平时无二。
光影浸透了姜真那张白皙如雪的容颜,她微微低下?的面容,没有任何谴责,苍白、透明,却仍然有种宁静而恬淡的柔和。
“……”姜真良久才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姜庭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话瞬间?僵硬,他?浑身冰凉,身形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像是突然间?某种情绪破闸而出,嘴角颤抖起来,空落落地说道:“阿姐。”
他?神情如梦似幻。
姜真有些不忍地捧住他?毛茸茸的头:“我不想走,也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阿姐只是真的不记得了。”
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有像持清说的那样恢复真正的记忆,她缺少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我不想让你想起那些事?的。”姜真捧着他?的脸,轻柔地说道:“但你告诉我,我走的时候,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封离对她动的手脚逐渐失效,她在仙界时还只是模糊的记忆,如今逐渐扩散,只剩下?一片空白。
姜庭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她,那双瞳孔收缩又?放大,冷酷,不甘全都凝结在那张年轻而锐意的狼狈脸庞上,似乎靠着极大的意志,才勉强保持平静。
“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姜庭说完,喉结僵硬地滚动了一下?。
“你只是走了。”
姜真手臂僵在那里,一时没有察觉姜庭更?深地抱紧了她,直到湿热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惊诧回神,一把推开姜庭,黏稠的血液从姜庭的下?颌,一滴一滴,滑落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疯了!姜庭!”姜真一把站起来,抓住他?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