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拜之礼结束之後,方才醒转的你脑子仍是一片混乱:从没见过谁家的婚礼是一团似乎焚烧不尽的表文来伪充高堂的,也没见过谁家的新娘是一道咒禁强压进喜厅、而红鸾婚服裹着的瘦腴身形丝缕未着,原先平坦一片的小腹竟已微微隆起。——似是奉子成婚般的淫乱。
你被迫在地上膝行叩礼时,轻薄柔软的底裤已经濡湿一片,湿黏黏地贴在腿根。出逃前几日,你在贺敏识面前表现得异常乖顺,凭藉着那张惯擅樽俎折冲的口舌,只道自己要舒舒服服的养胎,哄得贺敏识不仅顺从地给你解了咒禁,还在宣和堂给你新修了几处下接暖炕的软靠绢椅,方便你坐在美人靠上休憩赏景;你又撒娇説想看杨妃裙和金蕊怀,这两样花顔色鲜亮看着喜庆,心情也舒畅。单不説这两样牡丹花种本就珍奇难得,贵重价高,如今时分腊冬湿冷,哪来花季在春阳时分的牡丹可用?偏偏贺敏识对着你这般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信以爲真,不疑有他,真动身离宫去给你寻觅——你被他从喜厅正门被押进来时,廊下紧紧攘攘地摆着这两样贵重名花,顔色渥丹,金蕊红瓣,尽态舒妍,只是当日借赏花之名行骗抽身的你,如今连说话辩解的力气都没了,原先巧舌如簧的口唇紧紧抿闭着,喉口软肉因着昨夜的受罚钝痛不止,红舌上还含着湿润的精水,填满了唇齿缝隙,只要你意欲言语张开双唇申辩,那一口含着的白精便会顺着嘴角淌下来。
三叩已毕,夫妻对拜礼后,贺敏识却似乎并没有让你起来的意思,你只能被迫就着身後咒禁压痛,随着身量纤长的男人向洞房膝行了大半条长廊。贺敏识长身宽肩,步履缓缓,虽然神态暗沉阴郁,但仍有几分迁就体贴的意思,方便身後半步的“新娘”跟上,你膝行有些吃力,只好伏在地面喘息,那双颤抖的长腿间,黏稠的淫液混合着浊精,沿着柔软的股沟往下淌,将綉工繁复的婚服下摆浸湿,拖行在玄色的石质地面上,好像蜗牛爬行过时濡湿津亮的水痕。
芙蓉帐内洒落桂圆红枣,檀木案前一对龙凤红烛静静烧燃着,中间静置着描金绘彩的合欢酒碗,却只有一只。
你心中惊悸稍歇,却生出疑惑,却见贺敏识面无波澜地将那只只有半盏的酒碗放置到你面前,左手在银白短匕的锋刃上握了一下,一串珊瑚般顔色暗红的血珠沿着刀身接踵滴落,直至原先清亮的酒水完全变成均匀的血色。
“喝吧。”
年轻望重的巫师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解开了反缚着爱侣双手的咒禁,声音柔和,聼不出其中情绪:“别让我生气。”
“……爲什麽只有一盏合欢酒?”你声音有些低哑,精水沿着食道淌流下去,説话时只觉喉管那一圈钝钝的疼。
“巫师之间成婚,成婚的最後一步,是要双方歃血爲誓的。”红烛柔光跃动,贺敏识眼睫低垂:“你根骨苒弱,不能修巫。所以只取我的血饮下去,这誓约也就算成了。”
“你先前说操持家业不易,畏惧流言,一直不肯放我去同令尊令堂提亲。”贺敏识擡手,把刀身收归入鞘,银鞘裹血的匕首骨碌碌地弃置案上:“那便把这碗誓酒喝了罢。违誓的欲火焚身,淫毒入骨,非精尿长灌体内不能暂解。——你这般哄我却弃我而逃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样下场。”
“别再让我生气。”
他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话音柔和,你却无端端地聼出了几分绞缠的硬质冷感。
连着被贺敏识压在床榻上折腾了几天,再加上那碗血咒的酒底,本身就含有安神的成分,你倚在榻上,困意上头很快,连大红的婚服都未脱下,便枕在爱侣的臂弯间眠着了。
鸳枕锦织玉芯,做工精巧细致,然而却不如贺敏识怀间柔软暖和;喜娘爲你原来梳弄整齐的新妇盘发,也在动作间散乱垂披,金钗玉簪在数重红纱垂落遮掩的长廊上掉落,如今只余一支式样简单细巧的祥云钗松松地斜插在蓬乱金发间。
原先面色阴郁的贺敏识,此刻神情难得柔和,放轻动作摘下那只金钗,不去惊扰你,又用方才取血的匕首割断一绺熟睡青年的发绺。发丝质韧,被他搭在一起,小心翼翼绾作一道同心结,连着那根金钗一同放进锦匣封好,又加秘术作禁,方才放落芙蓉红帐。
你或许真的不记得了。他想。
红烛彻夜地一寸寸燃下去,烛光摇曳,饶是贺敏识前前後後神经紧綳了将近半月,此时此刻心绪也渐渐宁静柔和下来。他与你的初次相见,其实并不是在山庄舍宅,也不是在此地。
早在更远的时候,你们便已经见过了。
直到三拜之礼结束之後,方才醒转的你脑子仍是一片混乱:从没见过谁家的婚礼是一团似乎焚烧不尽的表文来伪充高堂的,也没见过谁家的新娘是一道咒禁强压进喜厅、而红鸾婚服裹着的瘦腴身形丝缕未着,原先平坦一片的小腹竟已微微隆起。——似是奉子成婚般的淫乱。
你被迫在地上膝行叩礼时,轻薄柔软的底裤已经濡湿一片,湿黏黏地贴在腿根。出逃前几日,你在贺敏识面前表现得异常乖顺,凭藉着那张惯擅樽俎折冲的口舌,只道自己要舒舒服服的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