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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斐然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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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车在外面了,裴先生。大老板在赌场等你。”

    施斐然瞬间变得无比烦躁——这些人居然不敲门,裴映到底是怎么混的。

    裴映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低下头,换成西语凑到他耳边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等过几天我带你亲眼看。”

    施斐然皱着眉点了下头。

    裴映被马仔带走后,他闲得无聊,起身参观这栋洋房。

    拧台灯玩了一会儿,走进画室,看裴映最近的画作。

    每翻到下一幅,他的惊讶就平添一分,翻到最后,施斐然挑高了眉梢儿。

    每一张都画得跟闹着玩儿似的,属于几百年后,专家从细节处一通研究分析,最后可能得出这些画作全部是赝品——糊弄外行人专用。

    施斐然将画放回原处,更加烦躁,居然逼得裴映浪费时间画这些垃圾。

    他回到客厅。

    身上热,打开空调,没过一会儿又感觉头晕。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也没摸出到底发不发烧。

    他脱掉西装外套,倚在沙发背上,那股难受又上劲儿了。

    其实这个程度的难受他自己能处理好,叫门外守着的马仔去买抗细菌感染的药,吃上药再洗个热水澡,回卧室睡觉。

    多简单。

    但他心里知道裴映过会儿会回来帮他处理,有了这么个盼头,难受激化了懒意,他只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继续先难受着。

    窗户上的纱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让他想起巴萨罗那美院的那间宿舍。

    他闭上眼。

    刚要睡着,有人晃动他的手臂将他摇醒。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认出眼前的人影是戚良翼。

    视野几秒后才变得完全清晰,施斐然意识也随之清晰,腾地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说给裴映送画笔,他们放我进来的。”戚良翼把一支画笔摆到茶几桌上。

    施斐然扫过去一眼——这支画笔裴映不可能用的上,这种刷毛只适合粗犷的油画风格,而裴映恰恰以细腻着称。

    “我知道裴映不在。”戚良翼又说。

    施斐然的视线从那支笔抬到戚良翼脸上。

    戚良翼摸出裤兜里藏着的两个药瓶:“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得再吃一周。”

    这人拿起那两个药瓶递向他,他伸手去接,对方又忽地避讳和他的手指接触,忽地撤回手,把药瓶放在茶几角上。

    “我走了。”戚良翼说。

    施斐然的扁桃体一直是肿的,现在发热,喉咙附近越发干涩。

    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又作罢,垂下眼,看向茶几上的笔。

    算了。

    “你不是问我,你是罪犯我就不喜欢你了吗?”戚良翼突然转回身,“喜你做了不能饶恕的事,我会难过,但不会停止喜欢你,因为这他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戚良翼说着,对准茶几凳腿踹去一脚,茶几桌挪位,凳腿划地面划出“吱”一声——

    “为什么领导派我盯你?”

    “还有,你为什么要拿牛肉喂你公司附近的野猫?”戚良翼走到他面前,“那些猫怕我,我一去它们就跑,但它们每次看见你都蹭你。就是那天,我觉得你可能是一个好人。”

    施斐然错开和相对戚良翼的目光,继续望着那支笔。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他妈喂流浪猫了。

    不不不。

    那就以后喂流浪猫之前,先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围观。

    施斐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茶几上还放着一瓶矿泉水。

    他探身拿过药瓶,倒出两粒药放进嘴里,而后旋开瓶盖灌水。

    苦味再一次留在他的舌尖,他咽下药片,开口:“我猜对拳赛结果,你说我很了不起,我很开心。”

    施斐然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是我最缺的东西,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肯定,而且你确实挺容易让人有好感……”

    “我喜欢你,”戚良翼突然打断他,而后扑上来抓住他的双手,半蹲在他面前,“我照顾你这些天我就想明白了,我比裴映适合你……”

    施斐然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戚良翼理解错了,理解错他说的“好感”。

    也怪他自己,一时间没想到更合适的措辞。

    “不是那种能发展成恋爱的好感。”施斐然说,“我只是想给你解释我被触动是因为你对我的肯定。”

    他抬头定定看着戚良翼,“我不喜欢你,因为我已经把灵魂送人了。”

    戚良翼安静了许久,喃喃:“送给……裴映。”

    施斐然肯定道:“送给裴映。”

    戚良翼点点头,又像尝试说服自己一样再次点头,起身走向门口。

    施斐然拖着无力的躯体,重新把茶几摆正,然后把那支画笔丢进垃圾桶。

    想了想,忍着恶心刨了刨垃圾桶,让果皮和纸团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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