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想了想,黑着脸过去跟着安浦年爬。
付沉的心脏平静下来,他看着安浦年。付沉垂下眼睫。他漂亮纤长的睫毛被阳光染得金灿灿的。
“嗯。”付沉无所谓地答。
咚。咚。咚。咚。
晓梅瞪大眼睛看着安浦年,好像要从他的神色里捕捉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安浦年流露出一丝丝不屑,她梗着脖子看安浦年。
保镖欲言又止,还是放晓梅进来了。
安浦年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晓梅没想到安浦年会这么问。她转着眼睛,梗着脖子说道:“我是处女,你们城里人不都喜欢这个吗?”
“是因为角度不对哦。”安浦年说:“会爬吗?”
余晖洒下来,像是顷刻,付沉的眼前闪着金灿灿的,梦境一样的光。阳光下两棵树,坐在这里的角度看见了不远处金色光芒下的两棵粗壮的树。
过了一会。
付沉看得呆了。
付沉只觉得心脏一跳。
男人看着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晓梅。秒针在转动。
学生们依依不舍,付沉在房间里没出来。安浦年交代好游学的各项工作,就回了s市。
晓梅诧异,接着是让她晕头转向的喜悦,晓梅几乎要跳起来,她连连对安浦年鞠了几个躬。她几乎是抖着身子推门出去的。
爬树谁不会。
“付沉。”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晓梅去找安浦年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答应,也没有想过他不答应。
“让她进来。”安浦年表情淡淡的。
“你看。”
安浦年这才第一次打量这个女孩。结实,普通的乡村女孩。皮肤粗糙,眼睛不大,嘴唇厚实。不安分的心气,眼神里的虚荣。
晓梅就是去找了。她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中。
两个人爬到上面粗壮的树干处坐下。
安浦年打量晓梅的穿着,他坐在凳子上:“有事?”
“长得很高的树见证过此时此刻。”
意识到自己难耐的迫切,看着安浦年清淡如水的神色,晓梅又端庄起来:“为什么?”
它们的枝和叶连在一起。像在金色的阳光里拥抱。
“因为我是个老师。”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安浦年口吻还是淡淡的。
“我,我想跟你去城里。”
晓梅急急地问:“为什么?!”
金色在永恒中绽放光华。
“所有的树见证过日升日落。”安浦年说道。
“安老师,有人要找你。村子里那个女的。”保镖是那天给安浦年开车的,他对安浦年的好感度很高,没忍住提醒了一句。村子里的这个女的上次给学生送鸡蛋,然后出了事的情况他可没忘。
“日落有什么好看的?”
她觉得她看到了机会。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付沉一脸看智障似的看他。
“又怎么了?”
晓梅就是听了消息一个人跑过来的。
女孩在成熟的男人面前简直一览无余。她天真地看着安浦年,带着不谙世事的欲望。
“如果我是一个商人”,安浦年制止了晓梅要说出口的话,“我在s市有家公司。”
晓梅又尴尬又羞恼。她以为自己打扮一下就是顶好看了,村子里别的人都夸她今天穿得又艳又水灵。晓梅忽略掉那些说自己伤风败俗的声音。晓梅很笃定。现在站到男人面前,她突然不自信了起来。
“哎呀”,安浦年一拍脑袋,感慨似的说,“我们把喝的放在下面了。”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付沉对安浦年还是没有个好脸。付沉喝一口煮的茶:“难喝死了。”
“凉了就不要喝了。”安浦年拿过他的杯子。“睡一会。”
“如果你能自己找过去”,安浦年笑了笑,“我不介意和你做个生意。”
安浦年要回a市的消息传了出去,村里人都知道这惹不了的老师得了病要回城里住。不少人觉得痛快,谁让他挡了自己的事,更多人觉得可怜。村里的人还是质朴,觉得再讨厌的人生了病也值得可怜。
“日落没什么好看的。”安浦年把饮料放在地上,挽起袖子爬树。
“傻b。”付沉把头靠在树干上,安浦年在同一侧靠上一点的位置。
日子不平不淡飘了过去,孩子们熟悉了乡村
付沉整个人怔在那里,任由金色笼罩住他。
安浦年要回a市一趟,安浦年正在收拾着东西。
这话一出,晓梅就感觉自己自尊心到脸面全没了。晓梅强撑着一口气站着那里。她咬牙站在安浦年面前,像是等待凌迟的死刑犯。
他迎着金色的光仰头看安浦年。对上安浦年的笑。
“付沉,我希望你长得很好,我希望你看见这个世界上美好的日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