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挠痒痒,章诺低头抓了两下它的耳朵,面色不改地说。
逢羽剜了他一眼,戴上发箍进卫生间洗漱,往脸上搓着洗面奶的泡沫,中途出来看看,发现他已经不在客厅了,去了她的卧室。
逢羽房间还维持着十几岁时的爱好,玩偶多得和章丽有得一拼,见他无聊地打发时间,任他到处看看。
拿着毛巾吸干脸上的水渍,发现章诺还在卧室呆着,站在她的书桌旁,背对她,正拿什么东西在看着。
她走过去,愕然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竟是她的日记本。
昨晚用完直接放在了桌上,从未想过会暴露在他眼下,这一刻的感觉如同被人开膛破肚,把自己的所有剖析给他看,完整地展现着羞耻的秘密。
逢羽脸色猛地沉下来,一把夺过她的本子,不开心地说:“你怎么不经同意就看我日记!”
这本子是她十几岁的时候用的,里面写满了情窦初开时,对郁乘莱的种种依恋,昨晚她睡前翻看,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没来得及收起来,哪想过他会这样擅自地翻阅。
把本子放好,看到他神情极差,逢羽要出去,被他用力抓住了手臂,嘲弄地说:“你就这么喜欢他?”
逢羽另一只手想把他掰开,皱起眉说:“放开,弄疼我了!”
下一秒他就把她狠狠甩开了,走在前面出了卧室,甜甜有眼色地不敢再去搅扰他,踮起脚溜到一旁。
逢羽在房间换好衣服,知道他已经在这儿坐不住了,说:“明明就是你不对,凭什么翻我东西,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活该你生气!”
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死死盯着她,他不屑于浪费口舌的争吵,处于极怒的边缘,想好好教训面前女孩,又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逢羽坐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指,睡裙上卡通兔子笑得没心没肺,章诺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又一看到她,软糖一样的女孩,总让他想亲密地抱在怀里,含在嘴里,滋味甜蜜。小时候在福利院,所有吃的玩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抢走,养成他极其介意自己的东西被人触碰的习惯,强大的占有欲让他怒火中烧。
骄傲如他,已经被郁乘莱占据那么多年的生活,人人都爱那个虚假的他,到头来,连逢羽都没变。
奶奶回到家中,在玄关换着鞋,兴冲冲地说着自己准备做什么好吃的,是最拿手的奶油鲫鱼汤、清炒莲藕,说到一半,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章诺人已经不再了,逢羽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直委屈地抹眼泪。
逢羽把自己在房间关了一整天,到晚上,终于出来了,眼睛都哭肿了,去酒店找章诺。
房卡原本就给她备了一张,进到客房,里面没看灯,黑暗中,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按开了灯,章诺躺在床上,衬衫扣子开了一半,小臂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
地上一只红酒瓶子已经空了,他手边又放了一只。
没见过他烂醉的模样,从来保持着异于常人的清醒,见他变成这样,她收起满肚子对峙的争吵,担心地走近,他在这时抓起那只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酒瓶子破裂在地板上,酒液四溅,碎片也崩开,差点伤到她。
凌乱的床上,他依然紧闭着眼睛,声冷得像霜,“滚出去。”
为什么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今天就演变成这副情形,蜜糖被猝不及防地夺走,硬生生喂给她尖利的玻璃渣,逢羽在房间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眼泪也忍了好久,到崩溃的边缘,她捂着嘴跑出来,用了最大的力气把门碰上,这一下震落了眼泪,一颗颗连起来掉落着,怎么也止不住。
第35章 第三十五颗
为什么人在气头,总会做出伤己伤彼的事情,即使当时就已经后悔,却不愿让自己放软姿态,独自在心里织一团添烦恼的乱麻。
章诺烦躁地坐起身,把枕头狠狠甩在地上,慌乱中无暇顾及地面,踩过酒瓶的碎渣追上去。
在酒店外,他很快看到了逢羽,同时还有林枫。
看着林枫帮她打开出租车的车门,一手护在她的头顶,防止被撞到头,然后他自己绕到另一边坐进去。
隔着玻璃,又见逢羽面朝林枫在说什么,车子开走后,章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回到房间,他闭着眼靠在门板上,依然平复不了的怒气让他把所有东西砸得一团糟。
逢羽并不知道林枫在外面等着她,意外地看见他,急忙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珠。
林枫性格体贴细致,明白她不希望他此时多问,告诉她,自己下楼扔垃圾,见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不太放心,就干脆跟过来了。
这个城市比不得逢羽家那边繁华,一到深夜街上就没多少人了,路灯静静亮在树头,逢羽别脸看着外面,头发柔顺地贴在脑后,没听她再有哭腔,林枫说:“没事了吗?”
她淡笑着摇头,说没事。
“后天绿地广场有举办庙会,你这么久没回来过,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这话林枫在心中斟酌了许久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