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的老者。
车上,逢羽闭着眼小憩。
凡事有果必有因,由如今的章诺,她能时光倒回似的去追述他的以往,从她鲜活的爱人,过渡到清月似的郁乘莱,有他在郁家优渥的生活,再回到金林街福利院那个倔强沉静的小章诺,最初的最初,回归在一个最冷的冬天。
结束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后,一位单亲妈妈带着儿子嫁进了黄家,新的丈夫体贴踏实,他有一个开明的老母亲和乖巧的女儿。
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女人无比珍惜得到的新家庭,她甚至放弃了工作,专心持家,但丈夫固守的思想注定让这个家庭安宁不了。
他接受不了妻子带到家里的别人的儿子,没日没夜地担心家产落到别人的氏族,看着这个孩子,他就能想起妻子的以往,这对他来说,是不堪的肮脏。
于是在某一天,他借逛集市为由,把孩子丢弃在了近千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回去后,向家人解释因集市上人多,他和孩子走散了,无视孩子母亲的悲痛欲绝,他认为痛苦只是暂时的,毕竟她无可奈何。
而孩子的母亲,从此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寻找,即便已经后悔,男人还是不能把真相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结果,他仍把自己当作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数年后孩子母亲郁郁而终,他跪在妻子床头,这些年来他变得原来越懦弱,妻子头七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持刀抢劫的罪犯,被连捅二十多刀后惨烈毙命。
凡事有因必有果,逢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因果告诉章诺。
章诺下班回来,橘子和奶牛嗲嗲叫着跑来门口迎接,奇怪逢羽怎么没一起迎上来,进屋发现她抱着膝盖躲在沙发的犄角,担心地走近,发现眼眶还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你这姿势,是在cos咒怨里的小男孩吗?”想逗她破涕而笑,刚在旁边坐下,她就扑过来紧紧把他抱住。
“怎么了?”他抚摸着她的脑后,橘子和奶牛也在仰着小脸张望。
有些事,她一个人伤心就够了,她不忍再去触碰他终于好起来的伤疤。
逢羽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章诺。”
她说得那么真诚,她的眼睛是心的窗户,她的手上传来温度,这让他变得沉默下来,夜晚静悄悄的,爱这种事不用多言,告诉他你一直会在就够了。
他知道你一直会在。
当然,他也同样。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春天,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邀请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季麟希拒绝穿裙子,以死相逼,所以章翩翩和领领是伴娘。章斌去年就结婚了,他当不了伴郎,由章小高和雷雷担任,抢捧花时他们俩闹得比谁都疯,最终还是落在了章翩翩手里,她信誓旦旦地决定最晚明年就结婚。
逢羽穿着修满海棠花的白色婚纱,中场轻快的大提琴音乐响起,一群人欢声笑语,她掂着裙摆在走来走去地踏着舞步,旋转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一朵白色的花,他笨拙地跟不上她节奏,被摄像机记录下来,章小高扛着机器笑得不停发抖,他冷冷瞪过来,粗鲁地把镜头掰到别处,章小高笑声更大了。
蜜月在海岛度过,假期结束后,两人就按部就班地开始工作了。
没多久,逢羽要到外地出差一周,临行前一晚,被章诺一脸正直索取七天的量,两次过后,她抱着被子躲出去睡,把他单独锁在卧室,无视他在里面威逼利诱,她揉揉困得要睁不开的眼,“哥哥,我明天要赶飞机的呀!”
早上出发前,悄悄打开了门,他还在床上睡,她溜过去在他眼睛上亲亲,跟橘子和奶牛告别,拖上行李箱乘坐公司来接的车去机场。
工作日程劳累紧凑,每天都会章诺视频通话,奇怪的是,每次视频或是打电话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匆匆结束对话。
逢羽在在外呆了四天,章诺终于按捺不住地追了过来。
开门见到他,逢羽吓了一大跳,“想不想我?”他说。
当面的时候,他又莫名地比在电话里热情多了,高高大大,穿着棕色的风衣,比模特还有型,戴黑色棒球帽,一身风尘仆仆,才见到她,一把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去咬她嘴唇,没注意房间里多出来五六名男女,纷纷震惊地看着他,是逢羽的同事们都聚在她房间开会。
逢羽欲哭无泪地介绍:“这是我老公,大家别见外。”
章诺到三十楼的健身房呆了会儿,显然逢羽他们的会也开不成了,没一会儿就散了。
她气呼呼地去三十楼找他算账,他乘了数小时的飞机,显然是累极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帽子压得低低的,盖住上半张脸。
只看露出的部分,就知道是个美色逼人的帅哥,被这张脸迷惑,逢羽也不生气了,走过去轻轻把他晃醒。
醒来的一刻,他摘下帽子抬头看着逢羽,灯光把眼睛刺得眯起来,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