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之子的好运气终于耗尽了,东皇钟的幻影分身应苍泽地召唤将他牢牢扣在其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过是徒劳无功,只能和自己那些红颜知己们抹去身形魂魄融为一体,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东皇钟的幻影分身至此失去了全部功能,只能缩小成铃铛大小,充作个装饰罢了。苍泽看着重回手中的东皇钟,原本中空的部分多了一个玲舌,手腕微动就会有涔涔铃声不断传出。
“没想到人族气运竟能庇护他脱离我的阵法,”凰梧脸色难看极了,若非苍泽提前一步把东皇钟接她之手送到天运之子那里,怕是真的要让这么一个对凤族心怀怨恨和贪念的人逃之夭夭了。
啁啁倒是没有说话,站在一旁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苍泽看他这样,便说:“怎么?觉得这个人类罪不至此?”
“他不过是在人族中被扭曲了思想,不算纯恶,这样的处罚太残忍了。”啁啁说着,心里也唾弃自己太过软弱,这个人类可是觊觎了他的道侣和弟弟。
“你对他的怜悯太高高在上了,你一切的心软都不过是觉得凰梧不会移情别恋,你可怜他就像是在可怜一个思维古怪的疯子,妄想得到天上的太阳,最终在靠近太阳的时候被热度融化。”苍泽的话让啁啁瞪大了眼。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如你这般却没有你地位高的人呢?啾啾不是和你说过,有个想要维护族群传统最后沦落为姬妾一员的雌鸟,她曾经有过傲骨,却在反抗的时候被来自外界强她无数倍的外力打的稀碎,最终沦为奴颜婢膝之流,她不可怜吗?”
“你觉得这个天运之子可怜,那你觉得那些为了让自己的靠山脱困纷纷自愿献祭的雌性们,不可怜吗?如果人族的天平没有倾斜,她们会成为努力破阵的人,而不是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苍泽深深看了长子一眼,浅褐的眼里一片漠然冰冷。“你大可想想,今日他逃出生天,他日继续逍遥快活的时候,能不能想起今日死去的雌性一分一毫呢?可是真心会为了自己的自大而忏悔?”
“我……我没有……”啁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辩解。“我只是……”
凰梧心疼地把人揽入怀中,瞪了苍泽一眼,柔声安抚道:“你只是心地太好了,见不得哪怕是可能冒犯过你的陌生人受苦,并不是觉得人类的做法是对的。”
作为被青年切实调戏过的啾啾从爹爹手里接过东皇钟化作的铃铛,摇了摇,铃音清脆,他颇为惋惜道:“其实他是一个好向导,如果没有试图对我动手动脚就更好了。”
凰梧看啁啁渐渐平复,对苍泽说:“你确实提醒了我,该清查一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了,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过来朝见的属臣中有自甘下贱的玩意。”以下逼上这种事,有过一次就该长教训了。
“如果有,你打算怎么处理?”刚刚才到的凤桐拉着苍泽看了看他体内树浆是否被东皇钟影响,凤桐的容貌太过艳丽,有一种灼人眼球、逼人不敢直视的气势,苍泽不愿让天运之子见到,免得心生敌意。直到方才阵法结束,凤桐确认过没有疏漏后才现身。
“哥哥,你知道我的底线,如果与我关系最为亲近的都有庇护她们的意思,那便是她们想着合起伙来忤逆我了,”凰梧温柔浅笑,眼中满是冷意。“那该让她们醒醒脑子了……”
见此,凤桐就知凰梧心中有数,只是那些被人族耳濡目染的边缘种族怕是要来一次彻底的清洗了,他叹了口气,劝慰道:“我估计她们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先把人叫来看看,要是能重新教化,那也不错。”
凰梧刚要说话,就见从远处飞来一只凰鸟,落地就化作人形,正是平时服侍凰梧的近侍。凰梧侧耳听了听,知道九公子已经进入领空,即刻就到,便带着啁啁去迎上一迎。
凤桐和苍泽携啾啾回了洞府,就听桐青说九公子来了,正和凰梧诉苦,还说过会要来找他讨个说法。
凤桐正想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九公子上门来,桐青就十分忠实的转达了九公子和凰梧的对话。大抵是九公子怒斥凰梧不珍惜他的成果,随随便便把人族的天运之子毁去。凰梧则说,你还说这是天运之子,如果真的气运在身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当即把九公子弄得哑口无言。凰梧见好就收,退了一步,承认自己是下手太狠了,但是九公子在这件事上也不是没有过错,既然都不是全然正确,那不如就此算了,当务之急是该如何扭正人族的思想,把他们引回能够和其他异种相辅相成的路子上来,尽早把诸多陋习改了才好。
两人讨论了半天,凤桐听桐青的转述都快睡着了,挥手让他停了。自己又不管事,没必要了解太深,只要等着看九公子找他有什么事就行了,转身就搂着苍泽,就要去沐浴准备休息了。
身体有了外物的介入后,苍泽操控起身体比以前顺滑了许多,不再那么滞涩了,对于精神的消耗随之减少,没有以往那种时间一长就神识枯竭昏昏欲睡之感,自然也有了心思去想些别的。
肉身傀儡为了保存完好,清洁都只用湿布擦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