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子却是黯淡无光,玉瑾瑜的二皇兄如今双眼已盲,看他一身衣衫华贵,身姿雅正,此人必然就是二皇子玉谨醇了。
与我们相邻的一桌便是三皇子玉谨辰,他手执酒盏,身子微微倾斜,眯眼正看着皇帝的方向,似在想些什么。
据说当今皇上共有五个皇子,大皇子幼年时不幸早殁,五皇子才刚满一岁,既然其他皇子皆已出席,那究竟空位之上是何人?
我收回目光,心中却甚是疑惑,眸子一转,却见对面沈舒源正看着我,见我看过来,他却侧过了眸子,只拿起酒水饮了一口。
“来人,将五皇子抱上来。”蓦地,皇帝道。
我往前看去,很快便有奶娘将一孩童抱了过来,五皇子正是好动的年纪,一双明亮大眼从奶娘怀中探出来好奇的看着外面,小手上扬,轻轻挥舞,真正是粉雕玉琢,奶娘将五皇子抱到殷贵妃面前,殷贵妃伸手接过,伸出手指在五皇子小脸上轻轻一点,满脸宠爱之色,皇帝含笑看着身旁这一母子,伸手抚须。
皇子生辰,在场一众皇子大臣在列,后宫之中却独独只有殷贵妃这一宫妃出席陪伴圣驾,皇帝这是给足了殷贵妃面子。
“恭祝五皇子福禄安康。”众大臣道。
“好,好!”皇帝大笑,“今日众位爱卿为五皇儿庆生,如此良辰定要陪朕好生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怎可少了臣呢?”忽然一个声音道。
我侧头一看,却是国师殷无评,他从宴席中央缓缓而来,一身黑袍,在夜风之下轻轻鼓起,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步伐微微荡摇,显得身姿甚是挺拔,气势无双,他边走边拱手笑道,“臣刚出关便接到圣上邀约,马不停蹄赶来却仍是迟了,还请圣上恕罪。”
皇帝从高座之上下来,亲手扶起他,“爱卿闭关本就是为我朝祈福,朕早就为爱卿置办好席位,又怎会怪罪于爱卿,爱卿快快坐下。”
皇帝所指位置赫然就是他座下那一空位,原来那位置是为国师准备的,我诧异看了国师与殷贵妃一眼,原是想皇帝宠爱殷贵妃却不想他竟连国师都这般优待,这父女二人当真是天子眼前红人!
殷贵妃将五皇子交给奶娘抱着,在侍女搀扶在徐徐走下来,最终在国师面前停下脚步,轻声道,“父亲。”
国师微微躬身,“参见贵妃娘娘。”
“父亲无须多礼。”
殷贵妃姿态高贵,然而也许是夜风微凉,一张精致的脸却隐隐泛着一丝苍白,这番话道完她便不再言语,只静静站在一侧,随着皇帝而行直至重新就坐。
“苏姑娘许久不见,近日可安好?”
国师突然出声道,我蓦地一惊,却见国师正看着我,嘴角微微含笑。他竟还记得我?他这一声,众人便都朝我看来,我只好站起身来,“劳国师记挂,苏兮兮近来一切尚可。”
国师笑道,“那便好,那日一别想来已有三月之久了,不想今日在此竟又遇见了苏姑娘。”说着他了玉瑾瑜一眼,“四皇子似乎与苏姑娘关系匪浅啊。”
我只得道,“兮兮初来皇城,有幸得四皇子一路照看。”
玉瑾瑜淡淡看了眼国师,“她近来便住在我府邸,自是关系匪浅。”
他话音落下,四座皆是窃窃私语,连国师也一脸惊讶之色,“听四皇子您的意思,您与苏姑娘……”
“我与苏兮兮的关系便是如国师所想一般。”玉瑾瑜看着我,蓦地牵住我的手,“苏兮兮是我的人。”
大庭广众之下,他便堂而皇之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只觉得脸颊微热,然而看他目光温柔看着我,心下一暖,握着他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皇家宴会,所来不是朝中大员便是贵族皇亲,三皇子却带了民间女子过来,恐有不妥。”殷贵妃忽然开口道。
玉瑾瑜脸色微变,看了眼殷贵妃,“贵妃所言何意?何为不妥?”
他目光慑人,那殷贵妃似乎不敢直视于他只侧过了头,一张脸看不出神色,只听她道,“我儿乃是皇子,他的生辰自是尊贵不同普通之人,一民间女子前来怕是有失皇家脸面。”
“哦?本王竟不知皇家宴会还有禁止民间女子前来的规矩,贵妃今日倒是让本王长见识了。”玉瑾瑜一声哼笑。
“四皇弟说得对,本王也觉得贵妃此言差矣,皇家宴会从来未曾有禁止民间女子前来的规矩,况且与民同乐不正是父皇一向心念之事么,苏姑娘能够来此为五弟庆生,我们该高兴才是,这有何不妥之处?”
开口的是二皇子玉谨醇,他目光无神,然而却神色肃然,说完头微微侧了侧,又道,“父皇,您觉得呢?”
皇帝从始至终面带微微笑意,他笑看我一眼,温声开口,“苏姑娘想来是我四皇儿心仪之人,他这些年来府中尚无姬妾,苏姑娘能得他眼,想必必有温婉可人之处。”
府中玉瑾瑜请来的嬷嬷教我的礼仪这时便派上了用场,我福了福身,“圣上谬赞,能与四皇子相识是苏兮兮之幸。”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