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
雷云终于散去那天,重圆第一个问:“无名怎么样了?”
连吞:“你自己看吧。”
寸心给他把眼前的布摘下来。
他见到完好无损的无名睁开眼,冲着他微笑,眼角终于落了一滴泪。
“哇!”霜刃大惊,“这、这是珠泪吗?!”
寸心眼疾手快,一把将珍珠握在手里。
重圆游过去紧紧抱住无名,有话急着想要对她说。
“我对你有情,我对你有情!”
欣慰
到底随不随霜刃去浣雪坡,众人还讨论了一番。
“天外天就在浣雪坡的正上方,”寸心最后决定,还是去看看,“见势不妙就跑,有龙有我,还有化神的无名,不会跑不掉的。”
霜刃在路上反复跟众人解释:“我家主人是很温柔的人,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无名则一路都忙着安慰重圆,告诉他这种情,其实是母子情……
众人:“……”
另外她还严厉斥责了连吞三人。
“三岁看到老,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你们教什么他学什么,这样骗他,以后叫他做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能负责吗?”
连吞内心相当疑惑,段殊是不可能的,就是个什么样的老乞丐,竟然能教出无名这样的性格?
上岸后,连吞三人规规矩矩给重圆行了大礼,隆重致歉。
连吞自己揭了一片龙鳞给重圆。
寸心也掏出了全部家当,还有天外天的信物。
溪北身无长物,只能与他击掌为誓,承诺永远欠着他一份大恩,化神之后再思回报。
霜刃看他们这样很有意思,也缠着无名与她攀谈:“我们泉客的眼睛有些问题,不管心中有多动容,就是很难流泪,有些人被折磨到死都哭不出来,你这一生能得到一颗为你而流的珠泪,是和他有相当深的缘分。”
连吞讪讪道:“挺招鱼类喜欢。”
寸心凑过去问:“这你也吃味,不会是来真的吧?”
连吞“哼”了一声,没理她,
寸心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跑到溪北身边与他咬耳朵。
浣雪坡的雪,又称为玉尘,和沙洲的白沙相比,说不出哪个更厚。
这里常年落雪,积雪太久,下层被上层压地十分踏实,鱼眼边缘偶尔会有鸟类的妖怪,试探着来取上层的新雪,打算带去各处卖。
但敢落在岛上的,一个都没有。
两个泉客上岛,将鱼尾化作一双腿,都赤着脚踩在雪里。
海里的妖怪是变温动物,寸心有霞帔,无名与溪北又都是体修,一行人完全不觉得冷,反而都新奇地看着纷纷飘落的雪花。
寸心:“这得是下了多少年的雪啊?”
霜刃:“我不知道,听寒魄说,他来这里时就在下了,那就三十年了。”
寸心:“寒魄是谁?”
霜刃:“是只白鸿,也是主人的侍从。”
“三十年可不止,”连吞说,“我小的时候就在海里远远看过这里的雪。”
霜刃笑道:“我家主人都知道,但是他已经发誓再也不离开这里,只能一直等你上岛。”
寸心疑惑道:“他不能离开岛,那你是自己从衔月港来的?不是说这里是下阙的禁地吗?”
霜刃惭愧道:“我是十几年前来的,当时那里来了一个上阙人,自称南门家的亲戚,要泉客给灶鬼交岁贡。
“我和我丈夫不同意,他杀了我丈夫,幸好我天生三灵根里有水,逃掉了,仗着这几分本事,一时冲动,想来找南门理论。
“结果上岛之后,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家主的什么亲戚,他只是早些年来下阙游历,差点葬身鱼腹,被寒魄救了一命,在浣雪坡停留了几日,后来出去就打着南门家的旗号,玷污我们家主门楣。
“但家主不能出去,我自己又法力低微,不能报仇,我就只好留下来了。”
“居然……”
寸心没说出口。
居然在那样的泉客中,也有好人?
无名摸了摸重圆的头,说道:“人是环境培养出来的,不能以种族论好坏,泉客也是一样。”
寸心:“南海珠这人,是真正的恩将仇报。”
白鸿救了他,他出去后学了本事,反而回来奴役鸿鹄,这样歹毒的心思,从那日在明镜山中,他怂恿常扬要回金丹的言论中,就可窥见一斑。
霜刃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多心,还说:“是啊,当时有一些泉客惹不起,就换了岛屿,剩下留在那里的都是些奸商,你们可曾路过被宰过?”
众人心想,岂止被宰过,差点被宰了!
寸心:“还好还好,那寒魄又是怎么来的?”
霜刃:“寒魄的父母早年意外殉情了,他伤心过度,来这传说之地寻死,结果家主反而为他开解,后来他慢慢看开了,也不想再入俗世,就一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