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教授接触得不少,也常会有学生因为性向问题,找她寻求帮助,面对他们的时候,严春华可以包容和煦地开导,但当这件事发生在她的儿子身上,她便没有办法冷静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从小就吃不了苦,也受不了别人轻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并不只是谈恋爱这么简单,来自社会各界的排斥和恶意,陆迢真的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了吗?
严春华看过太多惨痛的案例,不会选择让他们强硬分开,她只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好好想清楚,不要因为本是美好的爱情,伤害了彼此……
陆迢对着他爸还会回嘴,但面对妈妈时,就很难开口争辩了,严春华天还没亮就出发,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心与疲累,陆迢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儿子和喜爱的学生搞在一起了,还是她这个母亲牵的红线,想不焦心都不可能。
陆迢看见他妈憔悴的模样,心头一紧,不仅是心疼他妈,也担心霍向宇,他知道他妈妈一直是霍向宇非常尊敬的人,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他一定承受着很深的负罪感……
“老师……”霍向宇紧抿着唇,想要上前。
严春华摆了摆手:“小霍,你不用解释了,陆迢的爸爸都告诉我了,你和陆迢在谈恋爱是吗?”
霍向宇眼里沉着光,脖子梗着,齿关松了又紧:“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瞒你。”
“妈!”陆迢不忍心看见霍向宇这样,赶紧抓住严女士的袖子,小声道,“你别听爸乱说,是我先追他的,我缠着他,他被我烦得不行了,才答应的!你别生他的气……”
霍向宇对陆迢展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对着严春华定定道:“从迢迢第一次出现在梧村,拉着我从黑暗走到亮处时,他在我心中已经无可比拟了。”
“对不起,老师,我不想把他让给任何人。”
霍向宇的这番话立刻触到了岳父的逆鳞,陆建德气得指着他鼻子怒骂:“怎么,你还想把陆迢从我们身边抢走?你做梦去吧!”
说着就把陆迢往自己身边拉,不让他靠近霍向宇。
陆迢见他爸一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的架势,心里也生出了一股逆反心理,气道:“你们是不是又要替我做决定,让我和霍向宇分开,把我扔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劳动改造!”
陆建德一瞪眼又和陆迢吵起来:“让你和他分开不应该吗?你看人家长得好看就傻傻凑上去,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对你有所图谋?”
陆迢呛声道:“我这不是和你学的吗,你当年不也是看我妈漂亮死皮赖脸追来的!”
陆建德被儿子戳中了要穴,原本一大堆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偏偏他还不能否认,谁让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妻管严呢。
严春华打断了父子俩的辩论,朝霍向宇和陆建德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迢迢说几句话。”
严女士一发话,妻管严陆建德不得不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来,出门时还不忘用胳膊肘给那拐了他儿子的男狐狸精来一下。
陆迢和霍向宇的事,叶海城袁勇钱他们也都知道了,见他俩出来了,自然迎了上来,生怕两人打起来。
陆建德已经没有昨晚那么愤怒了,看霍向宇那个身板,他也不至于上去自取其辱,只能采取言语攻击,如同苏大强在世一般左哼哼右哼哼,他是认定了霍向宇准是看陆迢单纯不谙世事,骗钱来了,两个月三千万,还有比他儿子更傻的嘛!
哦……袁勇钱儿子作为投资人似乎更傻一点。
陆建德同情地看了拉着他的袁勇钱一眼,袁勇钱不明所以,还在苦口婆心地宽慰他:“老陆你少生些气吧,要是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让陆迢怎么办?不得愧疚一生啊!况且啊,我看他也不是个不懂事的,这几天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嘛!”
陆建德瞥了霍向宇一眼,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他那是和我相处得好吗,他就是为了讨好我,心虚呢!”
霍向宇是不在乎陆建德怎么怀疑他的,但不能因为不喜欢他而否定陆迢对修复父子关系的努力。
“您是迢迢的爸爸,我尊称您一声叔叔,您怀疑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现在的条件没有办法与您相比,但请您不要这么想陆迢,他绝对不是因为我而讨好您,事实上,迢迢一直想要和家人改善关系,您应该知道他对亲情有多渴望,我希望您不要再把迢迢越推越远了。”霍向宇知道陆迢任性的外表下,其实一直渴望着家人的关爱,只可惜严春华太忙,陆建德脾气又臭,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又因为他闹僵了。
陆建德气得要命,霍向宇这话搞得好像他和陆迢才是一家人,他倒是成了个坏爸爸了。他说那话其实就是为了刺霍向宇几句,这种紧要关头,他可巴不得把陆迢拴在裤腰带上,哪能把他越推越远。他气道:“有你在我和陆迢的父子关系改善不了!你要真这么为他着想,不如赶紧离开陆迢!”
霍向宇梗着脖子,不卑不亢。
陆建德冷笑:“哦,我知道了,没有钱你是不会走的对吧。行,给你一张五百万支票,之前的三千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