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洱颜外出。你们只需多添炭火,烧得更暖和些,要是能如春日里一般能开出花来就最好不过。”他拿过我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又捉了我的手腕,拉着就要出门。
我也顾不上在背后偷偷笑的她俩,一猛子被拽了出去。
一下子从温暖中走出来踏入天寒地冻里,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天齐用劲挺大,我感觉我手腕都该红了,就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想要抽回手来裹一裹身上的衣服。
他于是停了脚步,松了手,转过身来对着我:“你是不是遣了人去圜土里探景源了?”
原本在转动手腕的我听言,一愣:“从不曾。”见他又危险地眯起了双眼,连脸上的笑容都带着点诡异,我就有些慌惧,“所以,你带我出来就是要问我这件事吗?”
“我记得你身边应该还有两个,不见她们,随口一问耳。”他轻一抬眉,顽劣的模样,“我想着她们是被他所救,可能顾念了情分。当然,没有自然最好。”
“问完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是你说想要出来走走的。哪有真的走走就回去的道理?”他拦住了要往回走的我,随手在旁边摸了一团雪捏了个小球,往我头上轻轻一砸。
我一下子就没管住我自己的表情,不屑、愤怒、委屈、害怕等交杂在一起,加之寒风阵阵凛人心骨,我的鼻尖眼睛都泛着红,倒有了几分泫然欲泣的样子。整日在屋里的我确实想要出来走一走,但绝不是跟他。
他跟景源不一样,景源的冷峻从来都能从脸上看出来,哪怕带着笑容的时候,依然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漠傲,虽然有深不可测的感觉,却很少掩饰,所以过程中我都还可以随机应变,不至于太不愉快。
换个意思就是说,对于卞之天齐,我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避开他。
无论是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是压抑住凶性的瞳仁,那双不沾血却残害多人的手,和他这整一个人,我都要避开。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哪一天哪一刻,要是不小心一步踏错,我面临的会是什么。他似乎有的是手段折磨人,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的表情,短暂的错愕了。我觉得这个误会正好是个时机,便留他在原地,自己转身准备离去。
他没留我,心里窃喜。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响动,细细辨来,似乎还和我有关。我便停下了脚步,站得隐蔽些,打算窥听一二。
那是一处狭小的墙角,种了几株小梅树,红白相间,香气袭人。由于雪太大,把梅枝都压弯了,便有了几个婢侍去掸树上的雪花。无聊的紧了,就随意扯几句话聊一聊,打发打发时间。
“卞之疆城终于要有女主人了,我们的日子便愈发不好过起来。”
“是啊,那次那些婢侍的模样,哦哟,我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哩。”
“我听说那女人为了能让自己被刮目以待,不知廉耻的扮做男子模样。”
“而且还说自己住在卞山上多年。哼哼,这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就是就是,定国上下哪个人不知道卞山不得扰,否则不得好死啊。”
“我看此人心机颇深,可怜疆主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巫人还说此人血贵,我倒是在这里想,会不会是上君听错了,该是此血甚贱才差不多。”
“说到上君,好几日没见他了。”
“你竟还不知,上君因着那个女人与疆主起了争执,被关起来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上君是要和那个女人私奔,被疆主发现才关起来的。”
“怎会如此,那女子虽有姿色却来路不明,上君行事竟如此莽撞?”
…… ……
她们说得十分认真,我也十分安静地听着,还真有点不忍心打断他们。这些言语虽然听来不甚悦耳,我却觉得有些好笑,她们的模样就好像是零栀零白她们一般,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仿佛一浪千丈波,唯恐天下不乱。而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是是那一个最配合她们的听众,一脸乖巧,听得津津有味。
“我说近日怎么疆城里风言风语甚多,不安泰的模样,原来如此。”天齐突然从我身后的阴暗里走出来,从从容容的开口,把那几个掸雪的婢侍吓了一大跳,连手里的小扫帚也一下丢了出去,面色苍白,“这些事儿原不值得我过问,今日既然听见了,那我就要来管上一管,免得以后她成了疆妃,还要被指指点点言语不敬。”
我见势不好,壮着胆子扯了扯天齐衣袖:“路滑不好走,要不你送我回去?”
他莞尔,拿下我拉着他衣袖的手包在他的掌心里,手掌很大掌心也暖,我却是一阵一阵寒意往上涌:“你手怎么这样凉,以后要出门前,使唤她们给你备个小手炉。等婚后,我便日日这样牵着,再没有让你冷的时候。”
婢侍们跪了一地,没人敢言。很快,她们膝盖处的下裳就湿了一大片,雪水刺骨,沉寂中我还听见了有人因太冷发抖而牙齿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