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雯姨帮我绣吧。”
顾雯放下手中的针线,慈爱的捏了捏她的脸说:“当年我给你娘绣喜帕,没想到现在又要帮你绣喜帕了,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呢。”
苏澈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看她:“谢谢雯姨。”
顾雯白了她一眼说:“阿澈的嘴跟抹了蜜一样呢。”
喜帕得到了解决,苏澈又在顾雯屋子里藏了半日才敢出门,免得被苏墨白捉去说她偷懒。
啊,这两天实在是憋得慌,想喝酒,想去找萧吟风。
苏澈不是没尝试过,毕竟她会武功,这苏府的墙压根就拦不住她,可是苏墨白自从她那日早上从萧吟风那里回来之后,就看管的特别严,昨日半夜她准备翻墙出去,刚跳上墙头,回头一看,她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苏澈觉得大半夜的,她叔肯定猜不到是她,她跑快一些,她叔肯定就追不上来了。
可是苏墨白此人,年少时与顾容然白晃儿为伍,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苏澈刚跑了没多远,她叔不知怎么就跑到她身后,揪着她衣领子把她揪了回去了。
苏澈简直生无可恋。
所以苏澈决定先老实几天,等她叔放松了警惕她再跑。
憋了大概有二十天,苏澈都想为什么萧吟风这么沉得住气呢?她不去找他,他就不来找她么?
又过了十天,婚期渐近,锦苏两家定准婚期,三月初二黄道吉日,宜嫁娶。
二月十六的时候,苏澈爹娘的忌日,苏澈憋了一个月之后第一次出门。
苏澈爹娘的坟墓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两个人,一个坟,两块墓碑。
只是冬日,难免荒凉。
当年顾家要二人分开葬,顾容然出面阻拦。
他说,二人生前在一起情路坎坷,互相猜忌,生死离别之时才得交心。若死后还要把他们分开,岂不是要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何况二人本就是父妻,为何不可合葬?
她娘以死明志,终是抱着她最爱的人,一起入了墓。
苏澈和她叔家三口一起去的,祭拜过之后苏澈一个人留在了墓前。
苏澈站了许久,不知该说些什么,站的有些腿酸了,慢慢蹲到了地上捧着脸看着那两块墓碑。
她眨眨眼笑了笑说:“爹娘,阿澈来看你们了。”
站着腿酸,蹲着腿更难受,苏澈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吸了一口气,开始跟她爹娘算账。
“四岁那年,爹死的那天,娘哄着我睡觉时说了一大堆话,那时阿澈年幼不知何意。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娘就随着爹一起走了。现在想来,那时候阿澈实在是愚笨的很,竟不能知道那是娘最后一次哄阿澈睡觉。”
“五岁那年,舅舅教我和锦言修习武功,舅舅平日虽闲散,在我和锦言的学习上却从未放松。那次,阿澈因一个动作练不好,扭伤了脚。嚎啕大哭时阿澈想起了娘,哭的更厉害了。舅舅只当我脚疼,却不知我想娘亲。”
“十岁那年,阿澈已经知道,就算阿澈再哭,哭的有多难受,娘也不会回来了。那年,我看刘屠夫家的儿子被一条恶狗追,我想去帮他,可是他爹挥着大刀就把那狗吓跑了。而阿澈磕伤碰伤被狗追,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舅舅说,受过的伤无法抹去,说出来只能使你变的更懦弱。”
“阿澈幼时调皮,经常犯错,师兄锦言替阿澈顶替了许多罪名,长大后阿澈渐渐明白,阿澈也是有人疼的,即便爹娘舍我而去,我还有舅舅,还有师兄,还有墨白叔叔一家。对了,爹娘,阿澈要成亲了,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们现在不能见面,阿澈只能改日再带他来见你们。”
“但阿澈这些年对爹和娘还是有些怨恨的,你们就这样舍我而去,阿澈怎能不怨恨?可是阿澈后来也想过了,若是萧吟风死了,我该当如何呢?”苏澈笑:“然后,我就原谅了娘。”
☆、醉来宽君衣
说了许久, 苏澈有些累了, 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她跪在墓碑前拜了拜说:“想来阿澈也有错, 这些年都没回来看过你们,不过阿澈以后就留在扬州了,可以经常来看你们了。”
走时苏澈下了山,她叔一家就在山脚下等着她。
夜里苏澈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靠着墙角爬上了墙头, 溜之大吉。
那边一个小厮在门外向苏墨白禀告了此事,苏墨白在门内应了一声便让他下去了。
顾雯坐在桌子边,手里是马上就要做完的喜服,她道:“怎么,这次不逮她去了。”
“哎,夫人啊。”苏墨白竟靠在她身边耍赖,他说:“管了她一个月,累死了。我不管了。”
顾雯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头点到一边去说:“你当你还小么?一边去。”
人家小两口都会飞檐走壁, 你管得住么?不是苏墨白管苏澈管的心累,就这些日子萧吟风他就捉了不下七回了,还得摆出长辈的尊严,多累。见去吧见去吧,真是,他老了,禁不起年轻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