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又青又白,仿若真是有大病似的。
谢纨纨等了等,见徐王妃依旧不开口,便接着道:“母亲既然也觉着好,那我也就只得接过来,先试着办罢了,今后若是有不懂的,我再来问母亲。”
“我知道,王府里外头的事务不用咱们管,里头事务,总管是韩生桂家的,各房各处也都是有管家媳妇的,一应都有定规,我自是用不着改,照着原样儿,大家便宜,就一处。”谢纨纨愉快的看了一眼站在床跟前端着药碗的商嫂子,笑道:“咱们里头公中一应东西的收取、月例银子,各处支用东西,原是商嫂子总领的,对牌钥匙都在她那里,如今我想着,商嫂子又是母亲跟前的管事媳妇,还管着上房种种琐事,这会儿母亲病着,商嫂子又要伺候母亲,又要照应这些事,哪里周全得了呢,倒不如叫商嫂子交出来,倒好周全些。”
我不信你现在还能不说话!
徐王妃倒是料到了谢纨纨肯定要夺权,别的人有些是王府的家生子儿,有的是郑太妃使出来的人,她不见得会立刻动,只有自己院子里的人,自己的陪房,都是外头府里进来的,又是自己的心腹,她要动当然首先动她们。
不过虽说有这样的想头,可是没想到的是,谢纨纨这样迫不及待,又这样毫不掩饰,□裸的就开始动手,依然叫徐王妃气的了不得。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半点儿矜持都不懂,简直如村姑野妇。
徐王妃咬了咬牙才道:“世子妃弄错了,商嫂子虽然是我的陪房,可早已是进了王府名册的人了,前儿我也是因她管着支取东西,不能两边兼顾,免了她在我跟前的管事,交给了范二娘。她如今就单管那一边了。”
徐王妃再恼,说话的腔调方式,不是一时之间改的了的,说话点到为止,总有那种矜持是丢不掉的,面对谢纨纨明目张胆的夺权,当面就要缴她的人,她也依然不变。
她说商嫂子进了王府名册,自然是暗讽谢纨纨拿自己的人开刀,并不是一视同仁,然后就拿后头的话堵住谢纨纨的理由。
既然没有你说的不周全的理由了,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来下她的权。
商嫂子微微躬身,不免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来。
谢纨纨听了,点点头:“就这样定了,今儿让商嫂子整理盘点,明儿我打发人来与她交割东西。”
什么叫就这样定了?商嫂子目瞪口呆,什么王妃跟前,伺候王妃,感情你先前那些理由都是鬼扯的?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那你点什么头!
可是她也没有说话的份儿,只看向徐王妃,徐王妃也照样被谢纨纨气的半死,不由的怒道:“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说了商嫂子不用管我院子里的事了!”
谢纨纨慢条斯理的说:“商嫂子管不管母亲这里的事务,那是母亲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也没有我置喙的道理呀。”
谢纨纨胡搅蛮缠起来真是思路诡异,徐王妃哪里跟得上她的思路,要想一想才说:“那你为什么还是要叫商嫂子把差事交给别人?”
你先前不是说是因为商嫂子身兼二职,无法兼顾吗?
可是谢纨纨很淡定的回答:“因为现在我做主呀!”
然后她起身道:“韩大娘等着回话呢,我先回去了,母亲且好好将养,我闲了再来。”
谢纨纨就施施然的走了。
刚走到门口,听到里头哐当一声,大约徐王妃又砸了药碗了。
走出那精致的房间,走到院子里,谢纨纨心中那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真是叫她觉得舒爽的了不得。
做谢纨纨还真不错!居然有在王府当家做主的那一天。她以前可没想过可以对徐王妃说,现在我做主!
韩大娘已经在燕园等着见谢纨纨了,她有点儿不安,昨日她的丈夫,王府的一个管家韩生桂早得知安平郡王的这个决定,与她一说,她就呆了半晌。
就算她知道这王府终有一天会是世子妃来做主,可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这样叫人措手不及。
世子妃进门,连头带尾还不到半年呢,这也太有能耐了。
韩大娘当然会想到在世子妃进门之后,第一次使她,她实在不够殷勤,有一种隐约的欺负人新来乍到的感觉。
当时她的处置,虽然在她自己看来是两不相帮,照着规矩办的,指派了一等管事妈妈,可到底那时候使的还是王妃赏的人,而且那人只伺候了几日就惹恼了世子妃,被撵了出去。
而且,从那回起,世子妃就再没打发人来叫过她。虽然世子妃不管事,没事儿确实犯不着叫她,可这会儿一想想,韩大娘就有点惴惴不安了,今儿一大早,照着往日世子妃从瑞安堂回来的时辰,提前来恭候着。
其实谢纨纨并不怎么计较韩大娘,往日里王妃当家,自己又是儿媳妇,这府里上下人等奉承徐王妃那显然是应该的,只要没有为难自己,谢纨纨就不会把谁记在心里,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要是还不恭敬,因着自己年轻,心里就存了小看的心思,谢纨纨并不怕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