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一转,脑子里忽然生出个想法,说道:“胜负未分,咱们再来比剑!”弯下腰,捡起一根树枝在手里,横在胸前。
韩千胜虽然功力大涨,在江湖上难觅对手,可剑法并不出众。偏重内功,没有一字论及剑法。他痴迷武学,却不能修习高深剑法,难免心中有憾。眼下叶长箫主动提出跟自己切磋剑法,他自然乐意奉陪。
韩千胜飞身跃起,升到半空,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轻飘飘落回地面,道:“不拼内力,只比剑法,点到为止!”
☆、泄密
叶长箫自小练剑,长大后加入红叶帮,在弄剑堂待了几年。弄剑堂是红叶帮五大堂之一,堂中人人使剑,专习剑法。叶长箫聪敏好学,受到弄剑堂堂主厚待。他研习剑法数年,对剑法的钻研不可谓不深。后来帮主亲自传他催魂霹雳掌,他才练起掌法,曾经随身携带的佩剑也渐渐弃之不用。韩千胜固然厉害,却未必精通每一门功夫。叶长箫正是想到这一点,才跟他比剑。
他手腕一转,绕个剑花,道:“请!”
韩千胜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剑法,今日要出丑了!”说罢,跨步上前,把树枝横着一挥,向叶长箫手腕削去。
叶长箫闻言,心中一阵窃喜,待韩千胜靠近,手腕倏地一抖,将剑撩起,轻松挡开韩千胜这一剑。他二人约好不拼内力,只较量剑法,剑上并无内劲,故而气势比刚才比掌拍树小得多,看上去倒像两个初学者在比划。
叶长箫拆了十来招,见韩千胜剑法并无出彩之处,不用内力,水平跟自己相仿,便想:“原来他也不是精通每一门功夫……”
韩千胜道:“叶兄弟年纪轻轻,掌法无双,剑法也有这般造诣,当真前途无量!”
叶长箫又想:“若要取胜,须得使出堂主教我的那一套剑法,可我此次前来非为求胜,不如让他……”打定主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身一转,露出腰侧,卖了个小小的破绽。
韩千胜不知他是刻意为之,急刺一剑,戳向叶长箫腰间。叶长箫回剑挡时,韩千胜剑锋一转,将他手中剑挑飞出去。叶长箫失了剑,趁势向后一跳,抱拳道:“先生剑法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韩千胜把树枝随手一抛,笑道:“哪里,哪里!咱俩剑法相当,都算不上高明。今日我侥幸胜了一招,保不准下次就败给你。”
话音刚落,草丛中窜过一只野兔。二人身负上乘武功,周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觉察到。叶长箫二话不说,弯腰抓起一抔泥土,在手中略微捏实,觑着那野兔的头掷了出去。这一下快若离弦之箭,眨眼之间,那土块从韩千胜眼前闪过,没入几丈之外草丛深处。
韩千胜鼓掌称赞道:“好一手掷暗器的功夫,干净利索!”
叶长箫谦虚道:“先生谬赞,还不知砸没砸到呢!”
韩千胜道:“咱们看看去!”他俩明知那土块正中野兔脑袋,却都不说破。
二人走过去,拨开草丛,见那野兔果然一动不动倒在地上,不约而同笑起来。叶长箫拎起野兔,道:“可惜不便生火,不然定要尝一尝。”
韩千胜道:“你远来是客,我当尽地主之谊。跟我上崖,咱俩把它烤了吃了!”
叶长箫道:“既然先生看得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上到崖顶,韩千胜道:“我再去打一点野味,你在这里稍候。”说完,转身往下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韩千胜笑呵呵奔回山顶,手里拎了几只竹鸡。二人燃起火堆,将打来的野味一一清理,用树棍串了,架在上面烤。
叶长箫道:“可惜没酒。”
韩千胜笑道:“食肉焉能无酒?”当即回屋,挑了两坛酒。
可语见他要跟人喝酒,悄声嘱咐:“你可别喝多了!”
韩千胜道:“放心,醉不了!”抱着两坛酒便出去了。可语仍待在屋里照顾女儿,不管他的事。
韩千胜和叶长箫听着野味在火上发出的滋滋声,闻着钻入鼻腔的肉香酒气,馋得直流口水。叶长箫斟满酒,道:“叶某先敬先生一杯!”韩千胜也不客气,碰杯一饮而尽。二人一口气喝了半坛酒下肚,终于等到野味烧熟,便从火堆上取下树棍,一边撕肉,一边饮酒。
“真是美味啊!人生快事莫过于此!”韩千胜叹道。
“与先生这样的人比掌斗剑、同饮美酒,这才是人生美事啊!”叶长箫道。
韩千胜忽然有些感动,他在中原待了好些年,向来都是一人喝酒,没交到什么江湖上的朋友。人们听说他是从容国来的,一个个敬而远之,没人跟他深交。如今这位红叶帮弟子虽只来了两次,却让韩千胜感到很亲切。也许他只是从叶长箫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又或许是因为叶长箫愿意跟他交谈,既不自馁,也不畏威。
二人吃饱了肚子,继续饮酒。叶长箫喝至微醺,忽然仰头叹道:“我原以为催魂霹雳掌是一门极厉害的功夫,练成了能横行于江湖,谁知面对先生的神功竟束手无策,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语气里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