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座位底下,光从下面打上来,两人恰好隐在暗处,互相较劲。
银枝咬住自己的头发,一把解开冲锋衣的拉链:“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还好银枝素来主动,金世安才没被吓到:“我脱,我自己脱。”
金世安安分地脱着衣服,银枝一眨不眨地看。脱着脱着他却笑了。
“哈哈哈。”
这一笑便停不下来。
银枝卯起劲掐他肚皮:“笑?有什么好笑的?”
金世安趁机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
“哎呀,阿银,这两天,你是不是饿坏了?”
银枝语塞了下,道:“这都被你知道了。是,我是饿坏了,金老师,你肯不肯满足奴家啊?”她把玩着他的耳朵,耳廓这么柔软,她爱不释手。
她的手指在他耳洞边打转,一会伸进去,一会又退出来,“痒不痒啊,金老师?”
好了,这一把火用不着东风,已然熊熊燃烧。
“安子。我们不在这。”
“嗯?”
“去别的地方。”
“去哪?”
银枝说:“我开车,带你去。“
这一路上,银枝鲜少开车,因为刚拿到驾照不久,还不是那么上手。
如今金世安坐在后面,大声鼓励她:“大胆开,这儿是青藏高原,撞不死人,也没人给你撞。”换言之,撞死牛羊的几率比撞死人大多了。
银枝原本小心翼翼的,后来似乎受了他的鼓动,也似乎是酒劲起来了,她油门一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
夺命杀手上路。
他们越走越远离聚落,好像逃离了凡间,来到天堂。
行到某处,银枝踩下刹车。
她因激动微喘着气:“就这吧。”
金世安的吻贴过来:“行,在哪都行。”
这个地方是哪儿,他们都不知道。一成不变的,除了高原的星海,便是不绝的风,还有怀里这温热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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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大半夜的两人,本想睡个安稳觉,却失败了。因为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刺眼热情。
银枝揉眼睛,怔愣了好一会。
“昨晚上,赵扎西跟你说什么了?逼你喝那杯酒?”
昨晚上,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全程藏语交流。银枝根据赵扎西的表情口气,推测他说的是不喝完这碗,你别想走。
“干脆我们直接走,不管赵扎西了。”
金世安点燃一根烟,道:“人家刚帮我们一个大忙,就这么抛下他,这样不好。”
银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沉默了下,道:“那行,等我们玩够了就去接他。”
“你想怎么玩?”
银枝没想好。她翻出许久未见的手机,发现没有一点信号。
即使知道希望不大,银枝也穿好衣服,戴上口罩,下了车。车头正对着的就是东方,太阳缓缓升起,还不带任何温度。银枝将手机举过头顶,阴影正好遮住眼睛。
忽然,银枝大喊:“金世安!”
金世安跳下车,“怎么了?”
银枝脸色发白,指了指前面。
金世安按捺住疑惑上前,立在她身边,也呆住了。
他们停车的地方,一米开外,便是一块断崖。有风从脚底吹上来,带来早上的寒气。崖下是干黄的岩石,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再定睛一看,动物的尸骨清晰可见。
银枝喃喃:“我们差点就……我差点害死你……”
金世安揽过她肩:“现在不是应该反思,是什么让你及时刹住车么?”
银枝迷茫:“我不知道。”
“我们都在死亡线上踩过一回了,阎王不收,说明我们大难不死,以后好日子还长着。”
第72章 新篇
说是玩够了再回去,但现实并不允许。如果跑得太远,没有油回程的话,就麻烦了。
因此两人稍作休整,便开车回去。
银枝对断崖下的尸骨心有余悸,自言自语道:“如果在这里被谋杀了,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外界知道;如果杀人犯法了,在这里可以逍遥法外一辈子吧。”
金世安说:“按照常理是这样,否则可可西里盗猎者不会那么猖獗。但是即使是这,也有法律守护,即使力量微弱,但他们在努力。”
银枝“嗯”了一声,“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但其实她没睡着。她脑海里一直回荡金世安的话,即使在巍峨高原,也有人守护法律,让恶人绳之以法。
曾经有个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她说银枝你不要放弃希望,你有我帮忙,有法律帮忙,你一定会化险为夷,摆脱他们的。
那一年银枝十八岁,用最复杂的方式摆脱自己的家庭。银奶奶恼羞成怒,把她所有的衣服扔进火炉,恶狠狠道:“这些都是我们家给你买的,你一件也别想带走。”